路婉婉本來就不怎麼運轉的大腦正在宕機邊緣。
在她的認知裡, 見陳父陳母是一件她暫時還沒有思考過,但在未來某一天注定會發生的事情。這個還沒有思考過的事情突然就竄到了她麵前。
就是有的人,用非常平靜的話說著一聽就是假話的“怕他們打我”, 不知道存著的是什麼心思。
路婉婉回不過神來, 茫然無措注視著陳付山:“是什麼事情啊?”
陳付山考慮了一下該怎麼說這個事情比較好。
從頭到尾仔細說,那這邊上還有彆的人在,有的事情讓旁人知道了並不好。簡單說說,一時間真不太能簡單說清楚, 裡麵牽扯到的事情太多。
他乾脆依舊用著原先的態度,用同一個借口平靜對路婉婉說著:“我想拿戶口本和你去結婚。我爸媽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是想打我。”
旁邊偷聽的船員:“……”
路婉婉由於太過震驚,竟是不知道該對陳付山說的這個事情做出什麼反應。
大約是陳付山說這個的語氣態度太過正常,正常到路婉婉有一瞬間覺得“這好像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
但凡用腦子想一想, 他們從認識到現在,攏總就過了幾個月, 熱戀期都還沒過去。
現在的路婉婉一時間被震驚到沒了腦子。
她被哄騙了去,腦子裡漿糊攪合成一團:“那我要帶點什麼去?膏藥?打完了可以擦一擦?水果牛奶護膚品補品哄一哄?”
旁邊偷聽的船員再度:“……”
陳付山被路婉婉這個反應逗得心情略好。他伸出手將路婉婉的頭發捋順,聲音放低放緩:“你帶個人去就行。餘下的我來, 也不可能真的怎麼打我。”
路婉婉點了腦袋, 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偷聽的船員已經滿肚子問號, 對陸小姐和陳付山的相處方式完全理解無能, 更不知道兩人的對話為什麼會這麼超出常理。
等遊艇開到遊輪邊上, 路婉婉才終於反應過來, 陳付山這話裡的重點有點不太對:“不是, 怎麼就要結婚了?”
船上的人優先將路婉婉接上輪船, 再將陳付山接上了輪船。
船上的幾個工作人員就聽路婉婉著重幾乎重複了她剛才的話:“你怎麼忽然就說要和我結婚了?”
這求婚呢?求婚都沒有就想著要結婚了?
她終於從震驚中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智商, 帶著點無措:“他們確實該揍你。我的求婚呢?我的戒指呢?我的戶口本都不在我手邊,怎麼結婚啊?”
船上的工作人員紛紛豎起耳朵吃瓜,表麵上維持著不知道在忙碌什麼的樣子,該收拾遊艇收拾遊艇,該關閉輪船口的關閉輪船口。
實在沒事情乾的人,拿了塊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抹布,就近擦起了船上欄杆。
陳付山常年都沉浸在工作上,在各種學科上都很有造詣。
他一箭雙雕,或者說一箭多雕的想法是非常好的。可以和路婉婉結婚,又可以安全回國,還可以研究自己的項目,並且不用擔心身邊人生命安全。
但他卻沒料想到路婉婉的語氣聽上去有點不太對。
陳付山考慮過求婚的問題。
他希望自己的求婚是用自己的成果來求婚,比自己如今現在麵上說的要晚一點,比路婉婉設想的要早一點。他不希望庸俗的用單純的一枚戒指就結束了這個小小儀式。
現在他對著路婉婉說得嘴快了一點點,就導致了路婉婉回過神後滿腦子都是“你在考慮結婚但是你完全沒有考慮過我想不想那麼早結婚”,以及最重要的“求婚去哪裡了”。
就這樣理解下,路婉婉覺得陳父陳母不揍陳付山才奇怪。
天才是乾任何事情進度都很快,然而結婚又不會什麼科學研究的項目,閃婚也要雙方都同意才行。
路婉婉也想一直和陳付山在一起,也想結婚和陳付山綁定,兩個人餘生互相指教,卻不想很草率。
她注視著陳付山:“為什麼那麼急?”
陳付山知道這種事情得說清楚才好。不說清楚兩個人之間必然會有爭吵。
他對上路婉婉的視線,隨後垂下眼,伸手拉住了路婉婉的手,帶著人往船上去:“去我房裡說。”他腳步有點快,生怕走慢了就讓路婉婉想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