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叔公身子晃了晃, 柯萊趕緊扶住他。
柯水根就是柯父, 即便柯叔公再看不上他這一家子,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死啊, 還是這麼慘烈的方式,一家子全死了......
警察眼中也透露著可憐:“毒是投在飯菜裡的, 柯振業吃的不多,還有生命跡象,但醫生還在搶救。”
“那小毛呢?”柯二嬸問道。
小毛是柯振興的兒子, 才三歲。
“沒了。”警察搖著頭。
柯叔公沙啞著喉嚨問道:“是振家做的?”
“聽周圍鄰居說, 家裡一直是柯這家做飯的, 那天他做完午飯以後,就走了,下午柯家一個人都沒去上工,才引起了懷疑。他現在下落不明, 可能性最大。”
是了, 柯家一直是柯振家在做飯的, 一個大男人就一直在家裡做飯打掃衛生,柯父柯母就是這樣,大兒子小兒子是心頭寶,夾在中間的就是個草, 哪裡需要種哪裡。柯振家都這麼大了,還沒給他找個工作娶媳婦, 每年都說沒有合適的。
還不是因為家裡小, 再娶個媳婦回來, 根本就住不下了,工作還要緊著小兒子。
柯二叔和柯小叔神色震驚,他們雖然和柯振家沒有多少接觸,可記憶力這個孩子一直很老實木訥,話不多,卻很勤快,誰都想不到竟然就這樣一個孩子,把家人都毒死了。
“怎麼可能?那孩子這麼老實......”柯二嬸捂嘴。
柯小嬸皺眉:“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柯叔公神色已經開始恍惚了,許願攙著他另一邊,怕他受不了,忙問道:“那柯振業在醫院裡有人照顧嗎?”
“我們也是來通知你們去照顧他的,目前是鄰居在醫院裡看護他。”
柯家人敢到醫院,鄰居家已經在醫院裡待了一整天了,柯萊感謝了一番,那鄰居麵露後怕的神色,就是他發現的柯家不對勁,“......這幾天他們家裡一直不大安寧,我也是路過的時候隱約聽到的,好像是柯振家想娶媳婦了,想要個正經的工作,想想也是,這麼大個人了,可,可這也太狠心了。”
柯父柯母是不對,可把自己親生爹娘活活給毒死的,也是少有。
柯叔公望著重症監護室裡的柯振業,老淚縱橫:“這家不像家的,也不知道我們家做了什麼孽,養出這樣的人,他爸媽好歹是養了他這麼多年,沒把他扔鄉下,沒不管他的,天大的不好也可以商量啊......”
鄰居也是覺倒了大黴,碰到這樣的事兒不寒而栗,看到柯萊他們來了,也不是太想管,趕緊回去了。
柯家這邊就輪流來看守柯振業,柯振業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強,三天後終於醒來了,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柯父柯母,柯家人對他都隱瞞了,告訴他在隔壁病房。
每天都不斷有警察、報紙記者過來,一家人都被毒殺可是全城的大事情,廠裡人都不敢在過道裡做飯了,柯家的大門都還攔著警戒線,走過都不禁加快幾步,住在柯家周圍的人家也是倒黴,每天都害怕得不行,還有去親戚家躲一躲的。
柯萊配合警察做追捕工作,柯振家遲遲未落網對他們也是一種威脅,他現在已經神經不正常了,柯萊不得不警惕,如果他一直對他們也抱有敵意,會不會也來襲擊他們。
柯萊讓許願柯叔公最近住市裡去,不敢讓他們在村裡,洋房也不敢,畢竟柯振家也能找得到,警察也假扮村裡人住在柯萊家附近,當真在一天晚上捉住了他,他正要給柯家的井裡去投毒。
捉住他的那一刻,柯萊忍不住揍了他幾拳,把按在地上,問道:“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
柯振家眼神陰翳,不複以前的老實模樣,臉貼著地,喘著氣,冷笑:“你們,哪裡對得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我沒用,就隻配在家裡洗衣服做飯,憑什麼?外麵都怎麼說,老大老小是個寶,老二老三是根草,我就不信你不怨恨他們。哦,你還有爺爺奶奶和叔公,我呢?我有什麼!”
他嘶聲竭底,身子掙紮,警察趕緊把他拷住,按住他,他已然是瘋狂的模樣,不斷地咒罵著:“都是你們逼我的,當初為什麼不把我過繼給叔公?讓我留在家裡做牛做馬,我也想工作也想結婚,到頭來要我回鄉下去你廠裡上班!讓我轉會農村戶口,憑什麼!他們逼我的。還有你!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脫離了他們,辦廠娶老婆造房子,成功人士了啊,我呢?還在那個泥沼裡,是不是很爽快。”
柯萊又給了他一拳,從上至下輕蔑地看著他:“看不起你又如何?你用了一種最讓我看不起的方式證明了你是個垃圾。”
柯萊的話刺激到了柯振家,又劇烈掙紮了起來,惡毒的言語一個勁從他嘴裡冒出來,柯萊不願意再聽他說了,望向警察:“麻煩你們了。”
警察對柯振家也絲毫不手軟,這種連自己親身父母都下的了手的敗類,對柯萊點點頭:“謝謝柯先生的配合。”
柯振家的事情對柯叔公的打擊頗大,柯振業情況剛轉好,他就病了。人一死,生前的罪惡就好像被洗刷了,所有的不好都被隱藏了,隻願想起他的好。
柯二叔柯小叔幫忙,把柯父柯母他們的葬禮給辦了,柯家出了這種事情,也算是遠近聞名了,卻不是什麼好名聲,也有報紙過來采訪事情的來龍去脈,柯振家被判了死刑,社會的反響很大,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人把全家都給毒死。
村裡人也都唏噓,但也不會把柯萊他們和柯振家混做一談,甚至還有人覺得,也是柯父柯母做事情不厚道,但柯振家心理肯定是有問題的。
柯振業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卻沉默得很,大底也是知道柯父柯母是肯定不在了,每天就迷茫地瞪著天花板......
柯叔公也病倒了,許願和柯萊好幾邊跑,醫院裡都是柯二嬸柯小嬸在照顧,到了五月初,事情才漸漸平息下來,柯振業也脫離了危險,柯叔公要他住回村裡去,柯振業沒有拒絕,廠裡是不能再待了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在沾上他家的事情。
柯振業收拾了一下東西,住回柯老爺子留下來的房子裡去了,人變得沉重了一些,沒得以前的輕浮了,也不知是好是壞,但柯叔公也是怕他在出事,每天都過去看看他。
事情慢慢開始平息下來,大家又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許願在自家花壇裡養的花花草草都長得很茂盛,開始挖出來一盆一盆地往實驗室搬。
“許總,你養的花精神怎麼都這麼好?感覺就是比彆的旺盛一點啊。”
許願也有些驕傲,論養花種草,她也算是能手,摸了摸花瓣:“鄉下的水土好。”
看對方一臉你當我沒學過,許願笑了笑,揮了揮手:“長得再好看,給我們一研究,它也好看不起來了。”
最近研發室的成果比較多,也都通過了質監局的審核,許願的心情也很不錯,馬上凱瑟琳的日化工廠就要投入使用了,許願的產品也終於可以進行生產發行了。
許願在市裡租了一層小樓,做公司總部。市裡正在興建商場,恰好是認識人引資的,許願買下一個商鋪,作為第一個專賣櫃,這是凱瑟琳建議的,首先就要建立一個高大上的品牌印象,開在最繁華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證明。
研發室也愈發有乾勁,正值花季,能夠研究的花卉不少,許願也不吝嗇,研發室裡全是綠植,隻要是能夠加入研發的,實驗室裡就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