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因為喜歡他時刻掛在臉上的溫煦笑容,還是欣賞他手握匕首勇於代師受過的決然,總而言之,文對這位況師兄有著莫名的好感。
“況師兄手上的傷可好一些了?”文關切地問,想要借此打開況普天的話匣子,從他嘴裡探聽一些自己“忘記”的秘事。
“不礙事。”況普天對於笑容從不吝嗇,為了感謝文的關懷,還額外贈送給他兩顆雪白的門牙。
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心情想沉重都很難,文也下意識地放下了戒備之心。
“聽師父說,文公子得了失魂症?”
“這在覆船山已經不是秘密了,我爹一硯台將我從一個癡迷畫道的不孝子砸成了一個深明大義的好兒子。”文玩笑似的回道。
況普天睜大了眼睛帶著希冀的目光道:“師父可說你身具龍相!如此說來,文老先生的硯台便是那畫龍點睛之筆了!”
文感覺有些好笑,苦笑道:“看相摸骨這些本領玄之又玄,況師兄何必當真?”
況普天對文的話有些不滿,露出嚴肅的神情道:“我師父的這套本領天下無雙!”
“是文失禮了,況師兄莫怪。”文歉然道。
況普天這才容易露出笑容,自言自語道:“這十年來師父隻給兩個人相過麵,摸過骨的你還是唯一一個!”
文立刻起了興致,難道自己真小瞧了這位彭堂主的本事?於是試探著問道:“哦?那另外一人姓甚名誰?”
“具體姓名倒不清楚,隻知道是個姓朱的小乞丐。”
文心下大驚,姓朱的小乞丐?難道是那位……
“你們是如何與他相識的?”
況普天摸著下巴回憶道:“倒談不上相識,隻是有過一麵之緣而已。當時我與師父外出雲遊,正逢淮右鬨饑荒,遍地千裡都是露於野外的白骨,所以這樣的小乞兒多得是,要不是師父一時興起為他相麵,恐怕我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一時興起?想必他是有些不尋常之處吧?”文試探著問。
“這倒是被文公子猜對了,這個小乞丐當日與野狗搶食,被路過的一名元兵瞧見了,元兵便以此取笑,說他同野狗一樣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
“然後呢?”
“元兵取笑他的時候他沒有答話,待這名元兵大笑著轉身走了,這個小乞丐卻悄然撿起一塊石頭尾隨其後,我與師父偶然見到這一幕後好奇這小乞丐想要乾什麼,便遠遠跟在了二人後麵。”
“想必他是將那名元兵殺了吧?”
況普天有些愕然地道:“文公子怎麼知道?”
“猜的。”文嘿嘿一笑,含糊其辭地道:“況師兄您接著講。”
況普天接著道:“這小乞丐趁著元兵不注意,狠狠地將石塊砸向他的腦袋,直到將他砸得沒了氣息,自己滿手是血,才停了下來。師父覺得此子不凡,便想要替他相麵摸骨,誰成想這小子卻轉頭便逃,以至於師父隻能勉強看全他的麵相。”
文急聲追問道:“彭堂主如何為他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