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首的弟子搖了搖頭,麵色決然地道:“教主親自指派我們十人前來,就是為了保護文公子的安危。”
“這一戰勢必慘烈無比,您雖然本領高強,但在漫天的流矢飛石之下,也定然危險無比。”
“我們十人身負教主聖命,便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隻要能護著您順利脫險,死又何妨?”
文聽他們說完之後突然停下了步子,因為他突然因此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若是這些戒律堂弟子想要舍棄性命來多殺幾名元兵的話,文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也可以會完成他們求死的心願。
但若是因為一句隨口發出的命令就枉送性命,棄家人於不顧,這是何等的荒唐事?
文自己也曾是一個腦子裡隻有忠誠,連生命的意義都忘記了的殺人工具、人形傀儡。
文如今已經比任何人都知曉了活著的意義,所以他絕不容忍這看似大義的愚忠之舉發生!
攥緊了雙拳的文突然從左手的袖中抽出了聖火令,並果斷地按下了機關。
隨著三尺軟劍應聲而出,錦囊也被狠狠地拋上了天空!
十名戒律堂弟子的肉眼沒有能夠看清盛怒的文在這一瞬間揮舞了多少次軟劍……
隻是在聽到劍刃彎曲抖動之下發出的金屬嗡鳴聲後,在地上見到了被斬斷成幾截的錦囊和漫天紛飛的紙片。
然後耳邊便傳來了文低沉冷峻的聲音:
“忠誠不是錯誤,但死忠卻是絕不可取的迂腐之舉!”
“聖火令在此,我要你們都給我記好了!”
“這世間沒有任何人可以毫無理由地讓你們去送死,彆說是我文,就算是教主,亦或是你們奉若神明、日夜叩拜的明王和彌勒也不行!”
“回去找沐兄,與他一同接應我才是你們的職責所在。”
“至於你們有什麼話想對家人說的話,大可留下性命回去當麵告訴家人。”
文背對著眾人說完這番話,才將聖火令緩緩收起,獨自向宛河村繼續走去。
他身後的十名戒律堂弟子則跪成一片,在短暫的驚愕過後,隱隱傳出了微弱的嗚咽哭聲……
宛河村位於台州轄境之東,是靠近海岸的一個小村落。
文之所以在探查之後將戰場定在此處,就是因為這個村子地偏人稀,又曾被蔡亂頭帶著海寇劫掠過一次,因而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減少無辜的傷亡。
村中經海寇肆虐之後僅剩下幾戶人家在此久居,閒置的屋舍倒成了可供來往商隊、漁民歇腳住宿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商機,因而無人居住的民宅被逐漸改為酒肆、茶攤等可以養家糊口的小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