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廝正拿著酒囊品嘗美酒,被部下一問,側過頭打了個酒嗝,眯著眼睛,饒有深意地道:“叫你們來,可是脫脫丞相的主意,若是鬨得過分,我回去可是要被斥責的。”
千戶笑意更深,抱拳俯首道:“這縣城雖然不大,但看上去頗為富饒,這些百姓也該拿著好東西獻給大人才是。”
赫廝哈哈一笑,將旁邊馬匹上的美女一把抱到自己的身前,惹得其一聲嬌嗔,甕聲道:“我去找禿赤喝酒了,你們不要鬨得太過分了,到時候責問起來,我可一概不知。”
千戶連聲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
赫廝拍馬而走,尋另一位官員禿赤飲酒作樂去了,千戶調轉馬頭,衝著手下士兵吹了個口哨,隊伍頓時喊叫聲四起,有的縱馬狂奔,有的乾脆將馬匹拴在原地,向民宅衝去。
附近百姓大驚失色,說是派來平亂的官兵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比山賊還野蠻的強盜?雜亂之中,紛紛往自己的家中躲去。
被視作精英的阿速衛軍頃刻之間變成了一群如地痞無賴般的渣滓,一片歡呼聲中找回了遊牧民族喜愛掠奪的本性。
當地衛兵哪裡敢管?趕忙回到各自的家裡保護妻小,至於其他的百姓,便放任於其魔爪之下了。
被劉福通派到上蔡縣的韓咬兒見此情景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與其決戰,可想到劉福通的囑托,隻能帶領眾人裝作百姓模樣,任其羞辱。
一名士兵縱馬狂奔,道路中央的孩童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被馬蹄踩踏,韓咬兒撲身而出,將其護在身下,勉強躲過一劫。
突然撲出的身影驚了馬匹,嘶鳴之中高高揚起前蹄,險些將士兵跌落在地,阿速士兵登時大怒,甩起馬鞭重重抽在了韓咬兒的背上。
“啪”的一聲,韓咬兒後背上立刻皮開肉綻,現出一道血痕。
韓咬兒護著男孩,雙目通紅,轉過頭瞪著馬上滿臉輕蔑的士兵。
“嗬,還是個硬骨頭。”說罷又高高揚起鞭子,抽了過去。
韓咬兒的一名心腹不忍見其接連被傷,何況這一鞭子是向他麵門抽去,挺身而出替他受了一下,遂被抽倒在地。
色目士兵冷著臉,將環刀反握手中,以刀尖指著他厲聲道:“滾開!”
倒在地上的漢子眉毛豎起,以肘拄地站了起來,不願再忍受這樣的屈辱,小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快步朝著馬匹走去。
“彆!”韓咬兒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預感,慌忙喊道。
明教的漢子沒有被叫聲所阻,逼近後一拳擊在馬腹,馬匹應聲嘶鳴,漢子找準時間將身形不穩的士兵撲倒在地,一拳就打在了他的麵部。
士兵沒想到這人竟然突然動手,但畢竟是體力壯碩的色目勇士,纏鬥片刻後,掙紮著起身撿起環刀,手起刀落便將漢子劈死當場。
打鬥聲吸引了不少周圍的百姓圍觀,此刻見出了人命,人群立刻慌亂起來,“殺人啦!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