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彆衝動……”
鐵牛見韓咬兒一臉赴死之意,知道拗不過他,終於還是妥協了下來。溜圓的大眼睛充滿悲傷,沉聲道:“若明年的今日我還能活著,一定帶些好酒來看你們。”
韓咬兒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將手中的匕首放下,朗聲道:“我韓咬兒生是明教人,死是明教鬼。教規不可違,酒水就不必了,李大哥替我多砍些元賊的狗頭便可。”
鐵牛心中五味雜陳,但心中知道汝寧府的情勢也很緊迫,若再在這裡耽擱時間恐怕劉福通也會有危險,所以隻能忍痛與二人作彆,帶著手下的騎兵儘數離去。
韓咬兒本以為一戰之後上蔡定會生靈塗炭,可沒想到義軍死戰之下竟將元軍打怕了。
苦口婆心地將鐵牛勸走以後,又過了十多天的時間,看似凶猛的鞏卜班卻依舊沒有露過麵,以至於徐縣令帶著眾人布置的一些陷阱都遲遲沒有用上。
人之將死,才知道時間的珍貴之處。
此時的上蔡再無風聲鶴唳之感,紅巾軍殘眾日日過得逍遙自在,將每一口吸入肺部的尋常空氣都當做是賺取到的寶貝。
可決意赴死的韓咬兒卻忘了一個人——被他哄騙去往徐州的韓二。
這本也怪不得韓咬兒,照他的計劃等韓二抵達徐州時自己戰死的消息也快要傳到那裡才對,屆時接到信件的韓淩玥一定會安頓好他,不讓他衝動地為自己複仇。
可造化弄人,元軍的第一波進攻偏偏又被韓咬兒打退,這自然改變了河南的戰局走向。
身在徐州的明教聖女韓淩玥親自接待了星夜兼程趕到的韓二,在看了韓咬兒的“遺書”之後,身在徐州的眾人不禁為之動容。
羅文素本與他不是特彆熟識,但此刻明白了韓咬兒的用心以後頓時對他高看起來,慨然道:“韓兄弟這是想以死證道。”
“我等雖然沒有機緣與這位韓千戶結識,但從他慨然赴死的大義之舉來看,一定是位英雄豪傑!”芝麻李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韓千戶的忠義自不必說,可此時卻也的的確確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毛貴的語氣有些無奈,說完後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韓二。
韓二本來還沉浸在圓滿完成任務的喜悅之中,可觀察著眾人的神色愈發感覺不對勁,尤其是他們說到什麼“赴死”、“大義”的時候,屋中不知何時已經被一股濃濃的悲愴愁緒所籠。
“聖女,各位千戶,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韓二的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莫名的心慌,用臟了的衣袖揩了揩腦門滲出的細汗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封信的內容你不清楚?”韓淩玥的聲音中也難免夾雜著一絲難以摒去的擔憂,待韓二出聲後向他反問道。
“韓大哥隻說是教中機密,吩咐我一定要親自交到您的手上才行,我自然不敢偷看。”韓二有些緊張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