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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樂瑥縮在含德宮的內官房一角,瑟瑟發抖。內心掙紮萬分。
聽聞她剛做還未成形的偶人不見了,而昨夜便有小宮女嘰嘰喳喳地湊在一起八卦著東宮後院搜出了帶著什麼“咒煞”的形同中殿娘娘的偶人……
她將兩件事連起來思索一下,便冷汗涔涔,下意識地收拾了包袱準備逃跑,未料剛出院門,便被成內官攔住了——
“眼下木已成舟,成與不成都是你弄的,你站出來指認下,說‘親眼’望見世子妃繡的,娘娘便送你和母親團圓。”
她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緊膝蓋。
原來真是這樣。
委曲求全的退縮,隻會讓自己無路可退。
“娘娘賞識你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又一次退縮了。
於是便抱膝縮在鋪子上等至天明。
也不知是憂是喜,娘娘竟未傳喚她。是以不用做出那醜陋的虧心事,她倒是心頭稍稍放鬆下來。
日間悶熱,她滿懷心事甫一走出屋子,便被一人拖拽至了牆角。
來人正是王上身邊的尚膳大人,她驚惶地俯身欲拜,卻被一把托住了手臂。
“洪三耆是嗎?你今年多大了?”尚膳大人麵目和善,語氣裡卻透著一絲急迫。
她頗有防備心地躬身道:“小的今年十八了。”
“十八……十八年……”
她不解道:“尚膳大人找小的何事?”
尚膳從懷裡掏出一方鷺蘭絲絹,遞了過去,仔細觀察著眼前人的表情變化。
洪樂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水汽氤氳:“這是……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沒錯了,”尚膳放下了心中的石頭,沉聲道,“十年前你因動亂與娘親分彆,可有此事?”
淚水滾落,她一把抓住尚膳的衣袖不甘道:“你知道娘在哪裡對不對?帶我去找她吧大人……”
尚膳歎了口氣。這人的的確確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洪景來的後代啊,天無絕人之路!
洪氏血脈未絕,這是上天讓他白雲會得以名正言順地舉義起兵……
他輕咳一聲,用那絲絹替這小宦擦了擦眼淚,複又四下望了望,這才湊上前道出了洪三耆的身世。
那人瞪大了眼睛後退著,嘴裡反複說著“不可能”的話,竟攥著那一方手帕跑遠了去。
尚膳皺紋遍布的臉上掛起隱秘的笑,理了理被拉扯的衣冠,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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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宋時真用白布擦了擦手,理所當然地反問:“不然呢?”
這青天白日露出那些猙獰的傷口會不會嚇到她?
李瑛正在猶豫,卻被她拽起。
靈巧的手繞至身後,圈出一個虛空的懷抱,將他的纏金雲紋束腰緩緩解開。
一低頭就能聞到她秀發上的清香,李瑛笑著打開雙臂,任她動作。
取烏紗帽時,他故意昂著下巴看她夠不著的有趣樣子。她仰著下巴踮起腳一分,他也踮高一分,直到她發現自己是故意的,才不掩笑意地彎下腰,定定望著她水潤的雙眸。
直至隻剩一套米色周衣,他的呼吸漸漸困難起來,那甜美清純的氣息簡直亂人心智。
宋時真雙手搭上他的衣襟,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解開了帶子。
金色日光透進來,灑在他□□的上身,如流丹,似吐火。他端然獨立在那兒,靜靜等著害羞的她睜開雙目。
宋時真紅著臉避開他滾燙的眼神繞至身後,指腹蘸取了一絲藥膏,堪堪將視線上移,一時竟愣在原地。
那原本光潔有型的肩背,愣生生被赭色的鞭痕交織著,一道一道泛著青紫,更有新裂開的傷口,冒著絲絲血珠……
她回身望著那扔在地上的裡衣,果然透著血紅。伸出手指,輕而柔地貼上他的肌膚,感受著那指腹下傷口的溫熱凸起,讓她一時喉頭哽咽,眼圈紅了起來。
若要成為國家的王,他得經曆怎樣的苦痛才能在這吃人的深宮裡掙紮著活下來?
每一次觸碰都讓他輕顫,但他仍端立著,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般鎮定。
一時之間,她竟覺心痛得發緊。
她伸出雙臂,虛虛攬上他的腰,悶聲道:“讓我休息一會。”
李瑛握住她交疊的手,輕歎一聲轉過身,將她按進了胸膛。
似有溫熱的水流滑落。
半晌,他勾著唇俯身至她的耳畔說了句什麼,惹得她雙頰緋紅,揚手輕捶在他結實的胸肌上——
“可是手感不錯,你舍不得放開了?”
窗欞外,喜鵲嘰嘰喳喳地飛過。
曖昧柔和的吻融化在空氣裡,蕩漾出夏日的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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