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光線越過窗簾縫隙直射而來,白色被單下伸出一隻白嫩的胳膊,舒服地蹭著枕頭。
是陽光暖意融融的味道,也是讓人忍不住想哼歌的美好晨光。
宋時真深吸一口氣,舒展著身體緩緩睜開眼。虛晃的白影過後,她伸出五指,睡眼惺忪地望向身側。
陽光柔和地鍍上男生性感而突出的喉結,好像光線下那每一寸金色的肌膚紋理都透出全麥麵包的香味。他肌肉賁張的手臂壓在被單外,雖然紛亂的發絲在半明半暗間遮住了他的麵容,但那鋒利的下頜線卻將他的身份顯露無疑。
崔英道……?
霎時,曖昧的氣氛蔓延在枕邊。
宋時真怔了怔,幾秒後像是突然清醒,腳趾都尷尬地蜷縮起來。
她昨天和崔英道睡在一起了?
後知後覺讓她咬著唇開始努力回憶……
——“那我允許你抱著我睡覺……因為我困了。”
——“……我要狠狠地懲罰你!”
——“親愛的岩石先生……”
她她她昨晚怎麼這麼主動?
不對,那些水母呢小魚呢珍珠扇貝呢?
宋時真懊喪地捂住眼睛,手指揪著被單不敢動彈,那一片緋紅早就從脖頸蔓延到了耳垂。
大概這就是喝大的代價吧!
她側過身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正準備洗漱溜走,重重的力量突然壓上了她的脖子——崔英道一把勾住了她。
“閉上眼再睡會。”耳畔他的聲音又啞又沉,帶著分不滿的起床氣般,又將手臂墊在她的脖頸下,把她往懷裡緊了緊。
隨著他的呼吸平穩地噴薄出熱氣,她繃緊的身體漸漸緩和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沉沉睡去。
當然,多睡會兒的後果是差點沒能趕上集合上車。儘管醒來時崔英道已經避嫌離開了,但是在大巴上相遇時,她還是有幾分不自然地故意看向了車窗外。
沉默的氣氛不僅僅存在於他們間,就連平時像隻小黃鸝一樣嘰嘰喳喳的李寶娜都有些反常。
趙明秀則怨念地盯著崔英道,嘴巴裡念念有詞。
估計是氣他截斷了昨夜自己的“大冒險”。
宋時真收回目光,看到了母親發來的信息。
說是鄭遲淑約了今夜和她們坐下來吃個飯,原本定在一家高級日料店,李Esther故意將地點改在了金宅,說是想見見未來的女婿,讓兩個孩子“加深感情”。
母親站在自己身邊就異常好辦了。
宋時真看向獨自一人坐著的車恩尚,突然覺得事情有趣了起來。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了大半天,到達帝高門口時不過下午兩點。
崔英道也是聰明的人,除了李寶娜對他們的關係多少有些覺察,旁的他倒是一概和以往一樣,同自己保持著“兄妹”的關係。
隻是……
從他手中接過行李時,他冰涼的指尖仍是故意在自己掌心賴了會,害得她緊張地顧盼著,生怕被人發現。
這種小小的隱蔽的刺激感無處不在,她甚至可以從崔英道刻意的視線中讀懂他的話,那些分外惹人臉紅的情話。
比如“我想你了”,比如“不許看孝信學長”,再比如“要和我一起吃飯嗎”……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詞語,連在一起就是敲擊心房的情侶間的甜言蜜語,讓人心動。
李Esther的保時捷停在不遠處,她想了想還是抬起頭,對著跨坐在機車上的人道:“今晚我要去趟金家,吃個飯。”
崔英道的表情不算很好,但像是想起了什麼,言語間竟然隻有對自己的關心:“你去前墊墊肚子。”
說話間趙明秀不要臉地爬上了他的機車後座,一把抱住了崔英道的腰,故意幸福地蹭了蹭:“英道呀,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你已經沒救了,”崔英道冷哼一聲,將頭盔砸到他的手上,“彆讓我把隔夜酒都給你吐出來。”
不提還好,一提趙明秀就為昨晚那個“兄妹之吻”嫉妒到爆炸。他平白乾了三瓶燒酒是為了什麼!是給崔英道做嫁衣嗎!
兩位當事人是沒看見金歎的表情,活要將人生吞活剝了般可怖,嚇得他當場就醒了酒,衝上前硬要將Rachel拉開,結果她喝醉不聽話也就算了,連帶崔英道都是一臉樂在其中的表情……真是火熱又可怕的夜晚!
趙明秀抖了抖,故作委屈地伸出手腕:“Rachel啊,你說怎麼辦?”
看著Rachel麵露尷尬地準備提出補償,崔英道的食指若有似無地摸了摸脖頸。
宋時真望著那白皙膚色上的淺淺牙印,記憶一下被拉回到昨夜,她的臉頰轟得一下燒起來。
她這人就是心地善良,才會覺得剛剛得知自己要去找金歎的崔英道有一絲絲的不開心!
瞧瞧,這明晃晃的威脅。
宋時真擠出一個微笑,一語雙關:“明秀啊,如果不想再受傷的話,就把嘴巴閉上吧。”
崔英道戴上頭盔,看著她挺拔秀麗的背影失笑。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著那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