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到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尾聲。
唯一有點尷尬的是爆豪勝己裸著上身, 而花江則裹著厚厚的、有著紅色毛邊的黑色披風。
除了這兩人, 已經幾乎成為一片平地的舊工廠原址上, 還有一個姿容不祥、手握荊棘長|槍, 正看守著敵人的不明人士。
危險、非常的危險。
藤壺幾乎在看到狂王庫丘林的瞬間就拔出了手|槍, 她牢牢鎖定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隻得到對方懶懶的一瞥。
她警惕著的對象甚至連移動手指的興趣都無,嗤笑了一聲, 便重新闔上了眼。
藤壺:“……!”
她及她帶來的二十個精英齊齊將武器對準了庫丘林, 同時對爆豪勝己和花江道:“孩子, 趁現在, 趕緊過來!”
裸著上半身很不爽的爆豪勝己:“……哈?”
他看了看藤壺, 又看了看閉著眼小憩的狂王, 罕見地說出了勸阻的詞語:“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挑釁這個男人。”
也算見識過對方荊棘之槍的爆豪嗤笑一聲, 臉上的表情倒和閉眼的男人有幾分相似。他用拇指指著後頭的狂王:“這可是比那普通科坐著的怪物可怕百萬倍的東西啊。”
藤壺嘖了一聲。
她看向了坐在巨神兵身上的花江。
花江已經百無聊賴地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警察,她即刻從巨神兵的身上跳了下來, 裹著披風笑眯眯地同警察鞠躬問好道:“您好, 我是花江,感謝您的救助!啊,後麵那一位是我的同伴, 不是敵人, 您無需警惕。”
藤壺聞言:“……”
藤壺並沒有放下槍, 她仍警惕著,同時不確定地問花江:“你的同伴——小家夥,你知道被你稱作同伴的人看起來有多危險嗎?”
花江露出歉意:“啊,抱歉。但請您放心,他對戰鬥意外的事情都不關心,隻要您這邊不主動出擊,他那邊也不會有所行動的。”
花江幾步走了上去,去夠藤壺的手|槍。藤壺下意識將手|槍抬高——但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的笑容太過溫柔了,在這廢墟裡,顯得尤為的無害與鮮活。她還是被對方墊著腳尖摸上了槍口,被按下了槍口。
藤壺放下了槍,她領來的隊伍自然也不會仍舊舉著。
花江往後探了探,果然看見了趁著監護警察不注意,從警車邊跑來的麗日他們。
花江有些驚訝,很快又笑了起來。
她揮手和大家招呼:“麗日同學、轟同學、綠穀同學、八百萬同學!”
“你們也來——”
麗日從藤壺警官的臂下彎腰穿過,一把抱住了花江。她的臉埋在披風的毛毛裡,差點要哭出來。
“花江——!我、我真的好擔心你啊!”
花江穩住自己的身形,伸手拍了拍麗日的背,安慰道:“沒事哦沒事哦,事情都做完啦。”
她反手抱著麗日,眼睛越過藤壺看見了一同趕來的轟焦凍。
花江忍不住彎起了眼,她說:“謝謝大家幫我報警呀。”
本該不來、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跟著一起來,走在最後的目良善見聽見了這句話,非常敏銳道:“幫你報警?”
他兩步走近,盯著花江微微眯起了眼:“不通知英雄隻叫警察,‘狂熱者’原來是你嗎?”
花江:“狂、狂熱者?”
麗日見狀一把將花江護在了身後,她鼓起勇氣麵對目良,大聲道:“花江是受害者哦!”
目良善見:“……我什麼時候說她不是了。”
花江略思考了一下,大概就弄清了目前的情況。大約是轟他們請警察過來時用了些特彆的理由,以至於讓警察覺得她也是個“潛在的反英雄”了。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想做的事情的確有點反“職業英雄製度”啦。
在警察們生出警惕詢問前,花江先主動交代了一切。
她將自己的作戰計劃說了一遍,並將老師——也就是All For One的資料簡單扼要的解釋了一下。
這些資料還是她在和老師鬥智鬥勇的這些年裡有意識收集的,非常奇怪的是,明明老師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反派,但社會卻好像對他一無所知的樣子。花江廢了很大的功夫,才推測出老師的姓氏應該也是“死柄木”,是個時至今日在暗處依然擁有信徒的初代惡之王。而所謂的“ALL For One”,則指的是他的能夠奪取他人“個性”並將之賦予其他人的“特殊個性”。
——另外,從他對歐爾麥特特殊的恨意來看,他應該曾經在歐爾麥特手上吃過大虧,很可能社會對他的“無知”以及他不得不身處暗處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件事。
花江非常認真地指著巨神兵說:“這是與老師合作的醫生最新研究出的兵器,名為‘巨神兵’。啊,現在應該是沒有什麼損害的,但我不確定爆豪同學的那發榴彈能對他造成多大影響,如果要運送的話,我建議先再砸他腦袋一下比較好。”
說著她又指了指小庫看著的、快要失血性休克的老師:“這就是我說的‘老師’了,他比巨神兵更可怕一點,所以押送的時候,還請務必、務必仔細。啊——雖然中了荊棘之槍,在短時間內,他應該恢複不了才對。”
花江仰臉笑道:“但凡是還是該小心為上!對吧?”
藤壺:“……”
藤壺滿臉都是“你在講什麼我不太懂”、“這小孩的意思是兩個怪物都是她撂下的?”、“等等我們到這裡來到底是乾嘛的”、“我是誰我在哪兒”。
好半晌,藤壺才找回自我,對目良善見說了句:“What the **?”
目良善見:“……”
目良善見抹了一把臉。他低頭對準了花江,認真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吧?”
花江:“嗯!”
目良善見:“All For One的存在是公安內部的機密,你知道說出這些話代表什麼吧?”
花江:“我說了呀,這些是我好不容易才查到的。”
目良善見:“……當年即便是歐爾麥特親自動手,也讓他逃了。你、十六歲,你贏了歐爾麥特沒有贏過的敵人。你覺得我們能相信嗎?”
花江說:“我用了點計謀。實際上,老師不是我打倒的、巨神兵也不是。老師是小庫贏下的、巨神兵是爆豪同學贏的。”她撇的非常乾淨:“我隻是將大家的力量調動了起來。”
她順便提醒了目良善見:“我還受未成年保護法的保護,警官,在對待我的方式上,還請您慎重哦?”
目良善見:“……”
眼見目良善見還要說什麼,花江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段話。
目良善見瞳孔微縮,半晌後,他直起腰,回頭吩咐:“有具備無效化‘個性’的人嗎?我知道藤壺備戰一定準備了。”
隊伍裡有兩個人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說:“我是五分鐘內削弱、他是接觸部分無效。”
目良善見點頭,指揮道:“削弱盯巨神兵,無效去看守‘AFO’。通知神野分局,讓他們送重型關押刑車來。”
隊伍裡的人領命行動。
藤壺則不敢置信對目良道:“你就這麼信她了?”
目良說:“‘AFO’的情報是公安機密,這小鬼光是把這名字爆出來,就值得我們把人先關回去了。總歸是不是——等歐爾麥特來了就能真相大白,抓回去也不費什麼事。”
藤壺:“——可是!”
目良已經揮了揮手,他瞥了花江一眼,對她說:“人我帶走,警察你叫的,你自己想辦法應付。”
藤壺一聽這話怒從心起:“喂、目良,你什麼意思!”
目良善見已經去和神野分局通話了。
藤壺咬牙切齒,花江卻拉了拉她的衣擺,真情實感道謝道:“謝謝您來救我。”
藤壺:“不、不客氣。”
但她很快又皺起眉:“這也不能算我救了你。”
花江要頭:“不,是警察救了我。”她闡述事實:“因為我是沒有力量將他們關押收容的,一旦等他們回過力氣,底牌用儘的我也沒辦法再一次做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