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平王進來,等候差遣的一乾家丁侍衛麵麵相覷。
平王笑了,“這點小事啊。”渾不在意,“誰不聽你的,直接打出去。人手不夠去找父皇。宮裡人多的是。”
“是嗎?”燕來佯裝不信,眼睛也沒閒著,掃一圈因平王回來,出來迎接的丫鬟婆子,包括手裡還拿著衣物的王姑姑,“父皇會不會嫌妾身煩啊。”
平王:“本王給他打江山,連這等小事都不樂意幫本王,以後再因他用人不當丟城棄地,就讓他禦駕親征。”
燕來心中大樂,這脾氣他喜歡。
“那妾身就聽王爺的。妾身等王爺凱旋而歸。”燕來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瞬間感覺到平王的身體又僵住了。燕來倍感好笑,他怎麼跟調/戲良家婦男似的,“是晌午過後,還是傍晚出發?”
宣室殿的意思越快越好。
平王想等胡人把他大哥抓走再過去,省得以後再出來禍害忠臣良將。可惜他的小心思被皇帝看出來了,命他立即啟程。
“未時。”平王道。
辰巳午未算一遍,燕來驚呆了,“不足一個時辰?!妾身去給王爺收拾行囊。”
“王爺要用的衣物奴婢都已備齊。”王姑姑突然開口。
豆蔻猛然轉過頭,正想說什麼又聽到,“奴婢去裝起來。”不待燕來示下,王姑姑就轉身回寢室。
燕來咬咬牙,忍住罵人的衝動,“王姑姑,我和王爺說點事,你先出來。”
“不是急事你回頭再說。”
王姑姑的聲音從裡麵傳進來。
燕來再也忍不住,使勁攥住平王的手,麵上可憐巴巴望著他,泫然欲泣,“王爺,您都聽見了?”用很小的聲音說出來,更顯得她可憐無助。
平王不禁往寢室看一眼,“本王——”
燕來抬手擋在他唇邊,“戰事當緊,她的事王爺回來再處置。”輕聲細語說道,“倘若等不到王爺回來,妾身就請父皇為妾身做主。王爺回來見不到她不怪妾身,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燕來……”平王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委屈你了。”
燕來抿嘴笑笑,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王爺都明白,妾身就不委屈。”
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相視一眼,隨即就往寢室看去,不見王姑姑出來,內管事韓月悄悄移到梁州身側,拽一下他的衣袖。
梁州看向豆蔻。
豆蔻在燕來身後,但她麵對著平王,不敢有大動作,“王妃,肉是來不及燉了,換成雞蛋和烙餅如何?”
“什麼雞蛋烙餅?”平王忍不住問。
豆蔻三言兩語把燕來先前交代的事說一遍,“奴婢正要吩咐廚房準備。”
“鍋就算了。”平王轉向身後的侍衛,“準備幾壺水。”而後解釋給燕來聽,“本王今夜子時便可抵達前線。”
燕來:“今晚?離長安這麼近?”
“不是這麼近,父皇也不會令本王立即出發。”平王道。
燕來沒把平王當成他男人,可聽他這樣講,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王爺的馬在哪兒?還有寶劍,妾身怎麼都沒看到?彆忘了。”
“不會的。”平王的手一痛,正想提醒燕來鬆手,見她慌得跟六神無主一樣,心中熨帖,“本王不是第一次出征。該帶什麼東西,早已刻在本王這裡。”指一下腦袋,見王姑姑抱著一個很大的布包出來,眉頭微皺。
燕來:“怎麼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險些氣笑,“你收拾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都是王爺要用的。”王姑姑道。
燕來又想罵人,“王爺輕裝簡行,你收拾這麼多是想累死王爺的馬兒,還是想累死他們。”瞥一下王府侍衛。
平王身後的侍衛個個腰杆筆直,臉上隱隱帶有肅殺之氣,哪怕平王沒說過,燕來也能猜到這些侍衛會隨平王一同前往戰場。
“不是駕車?”王姑姑疑惑道。
燕來:“你當春遊呢?放回去!”最後一句拔高聲音。
平王嚇一跳,第一次主動握緊她的手,“彆生氣,彆生氣。”再氣哭了,他可怎麼哄啊。等一會兒就走了,“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不像王妃,還跟本王打過仗。”
“打過仗?”豆蔻驚呼出來,意識到失態,連忙咬住嘴唇。
其他人不由得豎起耳朵,睜大眼睛。
平王看到這一幕,心中暗喜,幫他的王妃立威的時機到了,“三年前本王和父皇打到寧陽縣那日,你們王妃就在城牆上同燕大人一起守城。聽聞王妃善騎射,百發百中。”看一眼燕來,見她臉上的怒氣儘消,變成害羞,“得虧父皇派人過去說和,不然本王這顆腦袋早被王妃射/成蜂窩。”
“哪有王爺說的那麼神啊。”燕來心驚,原主有這等本事,又得老皇帝看中,怎麼還會被廢。她究竟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豆蔻驚得合不攏嘴,“百發百中?”不自覺流露出崇拜,“王妃好厲害。若為男兒,怕是要把王爺比下去。”
“豆蔻,不得無禮。”梁州開口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