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開業(1 / 2)

知禮:“不一樣的。公主嬌養長大,平王妃在黑風寨長大——”

皇後抬起手,製止她說下去,“她娘燕夫人我見過,就不是這樣。”

知禮噎的沒話說了,蓋因燕夫人乃黑風寨大小姐。

“唉,不說她了,一說她本宮就頭疼。”皇後揉揉額角,“命人盯著點,有事立即稟報。”

知禮福了福身,“是!”

“主子,要不要派人盯著賈家?”豆蔻頗為擔憂的問。

燕來疑惑不解,“為何要盯著賈家?”

“奴婢怕公主按您說的把人趕出去,再對賈家人說都是您教的啊。”豆蔻道,“你今日給她一巴掌,她不敢還回來,還不敢給您添堵嗎。”

燕來皺了皺眉,“她有那個腦子?”

這個問題把豆蔻難住了。

“有吧。”說的極為不確定,“皇後養大的公主欸。”

燕來搖搖頭,他不看好。

豆蔻看她主子這樣,便知再說已無意義。可對方是當朝大公主,不是她豆蔻,隻有一個鰥夫爹,腦袋還沒她好使。

“賈家和皇後母家不相上下,但賈家沒兵權,皇後娘家手握重兵,無需皇上出麵,賈家也不敢作踐大公主啊。”豆蔻試探著說出來,又加一句,“不然也不會等公主嫁給駙馬兩年了,才敢給駙馬塞人。”

燕來聞言頓時想笑,他果真沒猜錯——也隻有平時跳得高,戰時跪得快的文人,在天下還未安定,將士們浴血奮戰時,有心思琢磨床笫之間那點事兒。

燕來:“或許賈家就欺負她傻。可惜咱們這個大公主不認為自個傻。”

“還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豆蔻忍不住接道。

燕來笑了,“是呀。”不想再說她,話鋒一轉,“要定做的碗碟盆勺和桌椅板凳都安排了嗎?”

“奴婢的爹說圖樣都已送到瓷器廠和家具店。”豆蔻道,“今天去找裝修的人,明日或後天便可裝修。”

燕來微微頷首,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去跟你爹說,找上次他找的那個畫師,用白色的布把店裡要做的菜和點心畫上去,掛在門窗上,一來擋住裡麵的糟亂,二來開店那天也省得跑堂的四處吆喝。”

豆蔻想象一下路人看到那些不曾見過更不曾吃過的菜和點心,“開業那天門檻得被踏破啊。”

“誰知道呢。”燕來發現馬車慢下來,坐直身體,馬車就停下來。

扶著豆蔻的手臂下去,燕來看到大門敞開,梁州站在門外,像是在等他。

“又出什麼事了?”

梁州聞言想笑,他們府上這些日子事是真不少。

“兵部押運糧草,明日一早出發,兵部尚書使人來問,要不要給王爺捎些東西。”梁州道。

燕來點點頭,“把我之前收拾好的全給王爺帶去。”

早先燕來命半夏把他和平王的衣物拿出來晾曬,便是為了重新收拾一下。翌日不但把平王要用的衣物收拾出來,還命采買買了些皂角、馬尾做成的牙刷以及茯苓等中藥熬製的牙膏。

梁州平日裡在前殿,對這些一無所知。豆蔻清楚,便請燕來回房,她來安排。

燕來出去半天也累了,而豆蔻做事向來仔細認真,聞言就回房歇息。

睡了一會兒,燕來醒來就聞到油炸東西的香味。開門出去,燕來看到收拾恭桶的太監,打掃的婆子往前麵跑,便轉向坐在門口做活,實則為他守門的半夏,“出什麼事了?”

“回王妃,聽說廚子在教您表弟做糖醋魚。”半夏起身道。

燕來皺眉,“豬肉學會了?”

半夏:“奴婢不是很清楚。聽桃兒講他們這幾日做的豬肉不是鹹就是淡,吃的他們都快吐了,才讓廚子教他們做魚。”

“去跟他們說,以後做菜用湯匙放調料。”燕來想了想,“叫梁州給他們定做幾個放調料的碗,有蓋的那種。”

半夏:“就像水杯那樣?”

“是的。”燕來道,“找木匠做個托架,把所有調料碗放一個托架。用過就蓋上,也無需擔心夜裡招老鼠,白天做菜的時候不小心碰撒。”

半夏福了福身,“奴婢記下了。”針線盒放小杌子上就去前麵。

片刻,半夏回來,梁州也跟過來,詢問燕來要不要給平王寫封信。

燕來愣在當場。發現梁州露出疑惑的神情,燕來才清醒過來。

他是平王的妻子,隻送東西,沒有家書著實說不過去。可是寫什麼?對燕來來說是個難題。

平王如果是女人,燕來都無需思考。偏偏他是男人,燕來是女嬌娥,愁的燕來想說算了。

可他才十六,十六啊,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平王不光是他名義上的丈夫,還是他的衣食父母。用前世圈內的話說,是他金主。

燕來不敢保證能讓金主身心滿意,至少得讓金主心裡滿意。不然憑他把皇後氣得讓他滾這一條,平王歸家後能休妻。

“我去書房想想。”燕來到書房拿出信紙,無從下手。隨後想到他在平王麵前的人設,溫恭謙良,頓時知道該怎麼寫。

燕來翻出《詩經》,揮筆抄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然而寫完問題來了。他的毛筆字很工整,但和平王的相比宛如狗爬。

平王即便很感動,看到他的字怕是也感動不起來。

燕來猶豫好一會兒,不斷勸自己,就當平王是他朋友,是保家衛國值得敬仰的軍人,才邁開腳,出去命廚子把雞胸肉全收拾出來,給平王做雞精。隨後又命采買去東市看看還有沒有蝦皮,不拘乾鮮。

當晚平王的行李箱裡多了三罐雞精、味精和五香粉。翌日清晨,行李箱被梁州送到兵部。

七天後,行李抵達邊關。

傍晚,平王從城牆上退下來,下屬來報,王府來信了。

平王下意識說,“本王知道了。”話說出來意識到王府裡有個王妃,拔腿就往營帳跑。

燕來藏了個心眼,調料的用法放在調料上方,信放在調料下放。平王看到調料,心中很是感動。隨後看到信上寫著“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眼前浮現出燕來含羞帶怯的模樣,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不知反複看多少遍,平王才把信放在衣箱最底層。

與此同時,畫師也把燕來要的畫送來了。

燕來檢查一遍,又給黑風寨一眾看一眼,就命家丁給工匠送去。

以前燕來對黑風寨一眾講,他們有三個月時間。以至於黑風寨的人到平王府,雖然每天都在認真學,而並沒有多少緊迫感。

布畫一出,黑風寨的人莫名覺得壓力很大。

翌日,天蒙蒙亮就起來練習刀工。

晚上燕來都睡了,他們還在切個不停。

如此過了十多天,長安城的人都知道東市多了兩家食肆和一家點心店。

東市大大小小的食肆和點心鋪的掌櫃的和灶頭,得空就去飄香樓、如意齋和吉祥閣門口轉悠,琢磨布上麵的菜。然而看似簡單的豬肉、魚肉和羊肉,直到五月二十八日,也沒人能做出來。

五月三十開業,五月二十八這一日,在彆人店裡當跑堂、當學徒,甚至窩在家中釀酒和做木匠活的黑風寨的人都聚到平王府,為開業做最後準備。

燕來不了解長安百姓,但他懂經營。食肆最重要的是食。燕來命府裡的廚子和宮女回寢殿,讓黑風寨的廚子準備晌午飯。

前一刻還在嘰嘰喳喳的人頓時像被人卡住喉嚨,惴惴不安的望著燕來,希望她能收回方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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