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一日這般的前行,雙腿從濃烈的酸痛之感,已經變成了一種痛到麻木的,仿佛與軀體脫離開的無力感。
大家隻是機械的前行,沒有了多餘的動作,那怕穿著厚厚的柔軟的鞋底,第二日秦清水也發覺了自己腳底下生出了許多的水泡,還帶著血。
隻有等到休息的時候,秦誡尋到一些帶有尖刺的無毒荊棘,在那火上熏烤,那時候可以用木刺挑破水泡,擠出其中的血水。
隨後就割下身上的布袍擦拭乾淨,然後繼續前行。
第二日時,她還會和秦容淺抱怨幾句的,可是到第三日時,她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抱怨成了一種十分奢侈的體力活。
一眾人隻是沒有言語的行走行走著,涼風吹拂過軀體,第二日烈日炎炎之中淌過汗液的衣衫還未完全乾透,令人感覺到極致的寒冷。
而秦容淺咬著牙,繼續行走著,因著體內靈力的恢複,她並沒有像眾人那一般,隻能一直消耗著自己的體力前行。
可是她體內的靈力,也已經不算多了,又是注木劍之中為眾人做出竹杯,又是背負著比眾人要多得多的負擔繼續前行。
靈力隻是能恢複她的體力,卻不能恢複她和眾人一樣受到的因著長久行走,肌肉受到的劇烈拉伸傷害。
她也感受到雙腿之間,那酸疼到極致的感覺,足尖也是生出了水泡,然而她卻不敢抱怨,隊伍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能抱怨的,可是,她不行。
她是隊伍之中修為最高的,也是隊伍中的主心骨,她怕自己一抱怨,便會令隊伍之中的人都失去了信心,隨後對著天階上的路途,失去堅持的信念。
於是眾人就隻能這樣無言的行走著。
而秦容淺越是行走,心中卻越是害怕,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隊伍前行的速度,是越來越慢的。
雖然說有食物和清水的補充,然而一行人的精氣神卻是在下降了的,這樣的長途跋涉,考驗的又何止是一個人的體力呢?
而且從第一日秦誡摘到的桑葚,到第三日在林中發現了一株梨樹,她也發覺天階上的溫度,從開始溫和適宜的春季,到烈日炎炎的夏季。
直至如今氣溫轉涼,天階上的風景,大概是隨一年四季而變化的,越往前走,溫度怕是越要降低,到了那時,便應該要到冬季的模樣了。
那時除去渾身的疲倦,雙腿的酸疼,眾人還要頂著寒風的凜冽繼續行走,這令她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可以領著整個隊伍,登上天階的儘頭。
而此時,隊伍之中之中卻有一個身形瘦弱的男童,咬著牙,忍著身體的虛弱,繼續前行著。
可路途走得越遠,周遭的寒風就越是凜冽,他卻是難以繼續保持著意識的清醒了。
他太虛弱了,即使意誌再世堅韌,也無法彌補他自小缺衣少食,忍饑挨餓,生出的孱弱軀體。
明明一眾孩童都是六七歲的年紀,他卻是資中生的最為矮小瘦弱的,一身同齡人穿的綢衣,披在他身上都顯得空洞無比。
終於,在第四日的上午,天空中有一縷雪花飄散,落在了男童的眉間,天階之上已是布下了星星點點的淡雪。
男童抬起頭,望著有些灰蒙蒙天空中,飄逸著的白點,眼眸之中落下一點冰涼。
一陣虛弱至極的疲憊感,掠過周身之後,自頭顱之中傳來了強烈的眩暈之感,他終於是忍不住合上了眼眸,失去了意識。
而一旁跟著秦容淺,和秦誡並列走著的秦清水,發覺身旁忽然就要摔倒在地的秦誡,口中發出了一道驚呼,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她無比迅捷的伸出了手,抱住了忽然傾倒的秦誡,將其攬在了懷中,隨後一同跌至了台階上。
秦清水看著昏迷過去的秦誡,下意識的一臉驚慌的,看向了走在最前方的秦容淺。
手足無措的開口說道:“淺淺!你快看呐,秦誡他暈過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