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儘數朝庭院之中席卷而來的活屍,蕭寒雨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那一雙碎金瞳仍舊是冷靜無比,似乎見慣了這般景象。
那一柄金光長劍橫於身前,流光劍意在周身湧動,漸漸地帶起了一絲絲的肅殺之氣,比這陰寒的鬼蜮還要冷上三分。
在見到那女童時,他心中毫無波瀾,在漫天的活屍湧現時,他也並未慌張。
是那孩童張開雙臂時,是那空洞的胸膛透過紅牆時,是更多這樣的孩童皆是腹中空空現身時,洶湧的殺意才浸染了劍身,勾勒出濃鬱的厲氣。
那鋒銳的厲氣,比較這些活屍還勝出三分怒意,待到那洶湧而來的活屍近身時,蕭寒雨便是合上了眼眸。
那原本橫在身前的長劍指向前方,而後豎立於身,那六道原本於周身流動的劍光,便是瞬間在此刻此間綻放。
劍光如流波一般向著四周流去,漫天的金色流光化成淩厲劍意,一往無前的穿過了屍群之中。
劍勢洶湧,如波濤洶湧疾馳而去,隨後那六道流光又從金波之中湧起,朝著天際直衝而去。
隨後化作漫天流雨,墜落在了屍群之中,斬落周遭鬼祟之氣。
宮殿之中,一道偉岸的人影正在此處布置著陣法,一半坍塌的宮殿之中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人影麵前是一方又一方水池。
那人身形矮小,卻生了張十分光明偉岸的麵孔,身穿一襲染血的龍袍,卻沒有絲毫的帝王神色,好似是身穿龍袍的乞丐。
水池之中流動的不是溫暖透徹的清泉,而是濃稠且散發著陣陣腥氣的鮮血。
吞臟抬起頭,墨色卷曲的長發間,那一雙泛著血色的眼中滿是暴虐之色,又來了,那些該死的,要死要活妨礙他修為精進的修士又來了!
感受著又有不知死活的修士闖入了這方鬼域之中,吞臟不禁手上勾勒陣法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忽的,一處陣法的角落一頓,差點勾去了彆的地方,吞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停了停,然後繼續在地上勾勒著陣法。
血池之中的鮮紅顏色流動的速度愈發的快了起來,仿佛將要沸騰一般,一枚血色的圓珠,便擺放在了宮殿之中。
而宮殿正中央令一處平地,則擺著一個個孩童的頭顱,那些孩童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全都隻剩一個頭顱,難以瞑目的睜著眼。
稚嫩的臉龐上沒有什麼天真無邪,滿是怨恨和瘋狂,陣法由一塊又一塊的骸骨組成,這是從那些孩童身上抽出的碎骨。
而剩下的那堆爛肉,已被吞臟隨意的堆砌在了一旁。
那堆東西,已經已經沒有什麼大用了。
而他此刻,正在勾勒著傳送陣法,要將這一次的收獲儘數傳送到本體的鬼蜮之中。
是的,本體,他不過是鬼王吞臟分離出的一抹殘魂罷了,在鬼界之中,能稱得上一聲鬼王的,怎麼說也得四階以上的修為,方能稱之為鬼王。
而即使是鬼王,要穿梭鬼界,將殘魂送至人間,也需要耗費極大的魂力才可破界,打破兩界之間的隔閡,方能入了這人間。
吞臟感受著宮殿外頭的動靜,咬牙切齒的用碎骨拚接著陣法,將身上的魂力一點又一點的注入陣法中央。
待到陣法終於完成之後,將周遭的血池鮮血引入了這陣法之中,這陣法,原本是由鬼墨勾勒,碎骨拚接而成的。
可是在那血池之中濃稠的鮮血傾倒入其中之後,卻漸漸的在中央,放出了些許深黑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