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沒法出去。”靈媒小鎮內,本時間線上的林初歎氣。
她已經連續好幾天遊走在小鎮外圈,但無論怎麼找,小鎮邊緣都被一團濃霧包裹,絲毫沒有空隙。
陸言禮看起來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林初無法探究他在想什麼,她有種感覺,陸言禮似乎根本不想出去。
該不會是覺得這裡安全,雖然沒人但是也沒詭異事件才不肯出去吧?
可她需要出去啊。
這麼長時間沒露麵,誰知道外麵又發生了什麼?莊瓷他們不知道無臉女已經死亡,或許還在不知名的時空流浪。
而且,她對於這個陸言禮感觀相當奇妙,儘管他從未表露出凶狠的一麵,可林初還是察覺到了自己對他隱約的一種……畏懼感?有時他衝自己笑笑,明明什麼也沒做,林初卻發覺自己背後雞皮疙瘩狂冒。
這不對勁。她不應該這麼害怕對方才對。
這段時間林初一直借著尋找出路的理由,單獨在小鎮內轉悠,她的真正目的是想找到陸言禮這三年來的生活軌跡。
這三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陸言禮變化會那麼大?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陸言禮坐在地下室裡,悠然地注視著麵前監控顯示屏上四處跑的林初。
希望她不要像於懷堯一樣,看到一些不該看的。否則……
林初已經來到了小鎮中的發電站。之前陸言禮告訴她,整個小鎮的電路都壞了,他隻能自己修好幾台發電機,用作小範圍發電。林初一開始沒有懷疑,並遵照著他的晚上不出門的吩咐,一直在房間裡休息。
幾個晚上過去了,外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如果真是電路問題,她希望能把發電站修複,然後在夜間開啟所有的燈光。她想知道,夜裡到底有什麼危險。
幾年過去,建築內外皆鋪上了厚重的灰塵,林初蒙住口鼻,穿過院落與長長走廊,進入昏暗的建築群。
這座小鎮裡隻有一條小河,根本無法發電,因此鎮裡的發電站不屬於水力發電,林初找了一會兒,感覺更像是火力發電。
既然這樣,找到燃料,說不定就可以繼續發電。
感應燈早就不亮了,林初把礦燈帽戴好,開啟後,拎上了從其他地方找來的消防斧,慢慢往主廠房區走。
和外界一樣,呈現出灰撲撲的質感,礦燈光線照耀下,灰塵彌漫,有些往她眼睛裡飄,林初不得不眯著眼往後退,直到灰塵往外散了些才踏進去。
看上去,的確很久沒有人造訪。
礦燈在寬敞的鍋爐房內轉了轉,林初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這些裝置……為什麼感覺像是被人為破壞的?上麵有不少重物砸壓或高溫灼燒的痕跡。
是誰要破壞發電站?是那些鎮民?還是陸言禮?
林初拎著斧頭慢慢往前進。
沒有錯,全部都是人為破壞,設備全都不能用了。年代久遠,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
她找了一圈,連廁所都看過了,依舊沒有任何發現,慢慢往外退,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臨出門前,礦燈無意間照入某個地方,林初立刻停下了腳步。
那裡有一張被壓在損壞機器下的紙,林初本不該在意的,可那張紙從機器下露出的一角看上去嶄新潔白,連灰塵都未沾上,完全不像是存放多年的樣子。她頓了頓,還是往那裡走去。
監控室裡,陸言禮立刻坐直身體。
林初發現什麼了?
他不認為自己露出了破綻,因為他根本就不會留下證據,那麼,林初看見的東西,是誰留下的?
為了打造出完全無人無詭異的靈媒小鎮,陸言禮在把未來的小鎮以玉佩複製出後,不惜讓小鎮剩餘人口全部死亡。
他說在小鎮裡待了三年,是確確實實的一個人住了三年。內外時間流速不一樣,他隻要等到林初進入就行。
莫非,當初有人在這裡留下了什麼線索,而他沒有發現?
顯示屏上,林初咬牙抬起那台破舊機器,腳尖抽出那張紙,手一鬆,機器落地,濺起重重塵灰,覆蓋住了他安裝的攝像頭。
他隱約隔著灰塵看到林初撿起了那張紙,但看不清那是什麼。
隻有林初知道。
在看清上麵文字後的一瞬間,林初無法扼製住心中的驚濤駭浪,整個人都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不知用了多強的忍耐力才立刻偽裝出平靜的模樣。
原來,一切根本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屏幕上,林初看了看那張紙,隨意揉成一團丟在一邊,似乎她不過是大驚小怪撿起了一張廢紙罷了。
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問題,陸言禮還是覺得不對勁。
真的隻是一張廢紙嗎?
林初平靜往外走,握住消防斧的手已經繃起了青筋。她試圖在監控下保持自然,不讓陸言禮發現異常。
冷靜。
陸言禮再怎麼恐怖,也隻不過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就有弱點。更何況,那張紙上,已經完完全全把他的弱點標注出來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個小鎮裡逃出去,然後——阻止文化祭。
否則,兩個世界相融,研究院好不容易排放到其他世界的汙染物將完完全全回歸,到那時,人口必將再次大幅度減少。
她從發電站往回走,神色非常自然,沿途還去其他地方探尋,和以往一樣,直到黑暗來臨前才趕回去。
邁進門前,林初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她會突然想到去發電站?這個念頭簡直就像有人操控她後忽然冒出的念頭一般。而操控她思想的人,會不會還是……
“你回來了?”陸言禮背對著她,坐在書桌前繪畫。餐桌上放了一些剛好一人份的食物,看上去是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