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真虛偽。但從她嘴裡說出來,莫名其妙地有了說服力。
二樓。
一個穿橙色外衣的女子笑著迎上來,“姑娘要什麼?”
付長寧錢沒帶夠,隻有隨便轉轉的底氣。打算走兩步就離開。但這女子怎麼回事兒,看著客氣,跟前跟後、語氣熱絡地伺候,實則步步擋在櫃台前不讓靠近。
“不逛逛怎麼知道自己要什麼。”經了小掌櫃的事兒,付長寧心情低落,恰好來個人往木倉口上撞,付長寧擰著眉道,“錦繡樓開門迎客,我怎麼覺得你一點兒都不想讓我買東西。東攔西攔。”
橙衣女子臉上閃過驚訝,隨機打開天窗說亮話,語帶歉意,“姑娘莫怪。非是我不招待姑娘,實在是二樓今日來了位大人物,我們不敢得罪。讓您進去衝撞了那位大人物,我們擔待不起。”
修真界修士也來錦繡樓,一般都會為了顯示與眾不同的身份而進行清場。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付長寧豎起的眉毛平緩下來,語氣也斂了氣性,“這樣啊,那我改天再來吧。”
她得罪不起修士,橙衣女子更得罪不起。何必為了付長寧的一時之氣讓兩人都沒好下場。
嗯?就這麼簡單?
橙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麵帶感激,恭敬行禮送付長寧離開,“多謝姑娘體諒。”
二樓雅間的素竹帷幔讓風悄悄吹起來了一角,露出一抹弧度完美的下頜線,修長頸項往下延伸,包裹在整齊的交頸長衫裡。領口繡著繁複的赤金滾邊祥雲圖案。
指節拈著書冊一頁輕輕翻開。
簡單的動作,卻自成一個世界。無形中拒人於千裡之外。
付長寧轉身之時,那一抹景色飛快地從眼前劃過。
腳步一頓,回頭細細看,瞧著像聶傾寒。
應該不是吧。
她去年生辰曾纏著聶傾寒陪她來錦繡樓,聶傾寒雖沒拒絕,腦子裡卻都想著彆的事情。他不喜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浪費時間,她也就息了心,自己去逛錦繡樓。也因此看到了精致的鳳冠霞帔和龍鳳燭。
等會兒,還真有可能是他。
他曾為方澄買下了‘執此一生’。
“姑娘?”橙衣女子等了片刻,以為付長寧不知道路,“姑娘請這邊走。”
“咳,第一次來。勞煩你帶路。”
付長寧跟在橙衣女子身後出去,拐了個彎兒就跑到錦繡樓側牆,給自己畫了一道斂息符,手腳並用爬上二樓躲在一個牆角裡。
牆角逼仄,身子很彆扭,索性視角不錯。
雅間裡正是聶傾寒,但不止他一個。
還有一個背對著她的女子。那身影化成灰付長寧都認識,方澄。
他不是不喜在錦繡樓,而是不喜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錦繡樓不是聶傾寒的無關緊要,付長寧才是。
付長寧到今天才發現,她在聶傾寒心裡的份量還他媽的比不上一座首飾樓。
方澄似察覺到這邊有人,視線直直地衝過來,“誰在那裡!”
付長寧急忙斂息,卻是遲了一步,不可避免得打了個照麵。
這一麵,讓她瞧見方澄發髻上插著的火晶花攢珠發簪。火晶打磨成薄如蟬翼的片,數片聚攏在一起攢成牡丹花型,中間點綴珍珠。
原來她視若珍寶三年不離身的火晶片是方澄發簪掉下來的一部分。
付長寧心頭怒起,當即就想砸了火晶片。手摸到荷包裡想起已經拿給小掌櫃抵賬。
跳下一樓轉身離開。
“誰在那裡?”聶傾寒從冊子中抬起頭。
“嗯...圍觀仙人風采的普通人罷了。”不知道為什麼,方澄覺得就應該不叫聶傾寒知道來人是付長寧,“傾寒,你一向對女子的東西沒興趣,此次倒是翻得那麼起勁兒。”
“我似乎惹長寧生氣了。她喜歡這些小東西,我挑一個給她,也許能讓她歡喜。”聶傾寒頭重新埋到冊子裡。
方澄笑顏僵住。她一叫聶傾寒就來了,她以為聶傾寒是來陪自己的。
強撐起笑,“傾寒,女子都喜歡可心的小物件。你覺得哪個好看?”
“你想要?隨便挑。”聶傾寒把冊子丟過去。這冊子裡的東西都很醜,不配長寧。要不他自己畫一個花樣子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