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寧心中慌得一批。
若是破軍、對戰、術法之類的常規比試,她還能拚上一拚。但眼前這幅圖,根本就是靠天賦。方澄天賦遠在她之上。
方澄喜悅溢於言表,腳步都輕盈了不少。
方澄下楓葉懸空板,與抬步欲上的付長寧逐漸拉近距離。錯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方澄壓低唇線,用僅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充滿歉意道,“長寧,你彆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我沒那個意思。”
付長寧:“天賦比我高的人多了去了,你還排不上號。不用感到抱歉。”
付長寧上了楓葉懸空石板。
眾人凝神屏息盯著第七個修士。看起來第七個修士是基礎門檻,跨過去了才有資格讓彆的修士轉身。
轉了!
圖中十三修士第七個轉過身,五官像誰用手指推著一樣有了死板的變動,依舊是那副睥睨萬物的模樣。
然而,越看付長寧,五官的變動就越大。變化範圍是從之前的細微調整逐漸到畫筆濃墨重彩。
這表情怎麼說呢。
原本高高在上誰都瞧不上眼,看到付長寧後就斂了傲氣。不,這神情不如說是客氣。客氣沒一會兒,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眸中浮現警惕,與付長寧身上不可名狀的東西對峙。雙眸驟然一縮,第七修士似乎敗下陣來,神色轉為恭敬,甚至帶著幾分敬畏。
彆的修士被第七修士驚動,一個、兩個、三個......逐漸轉過身,十三人全部有了動作。
它們沒有眼珠,隻有毛筆勾勒出的極簡兩根線條。
但是在場眾人都不會懷疑十三修士目光集中在付長寧身上。
眾人眼睜睜看著其它十一個修士將第七個修士表情重複了一遍,除了第五個駝背的修士。大氣兒都不敢出,又驚又疑盯著付長寧,像圖中人一樣盯著。即使眾人也不知道要盯什麼。
弼主正品茗,忽覺耳邊過分安靜了,抬眸一看,瞳孔驟縮。茶水溢到指縫上猶不自知。
十三個!
不同的修士會喚不同的圖中人轉頭。但是十三個全部轉頭,是自建宗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十二個還露出那種熟悉的敬畏。
弼主盯著付長寧,越看越喜歡,吩咐左右:“去查,這位修士姓甚名誰,出自何門何派?”
聶傾寒:“付長寧,前任禮樂殿殿主付岐之的女兒,也是我的道侶。”
聶傾寒目光灼灼盯著付長寧。石窟中如此耀眼的女子是他的道侶。僅僅是“他的道侶”四個字,就足以讓聶傾寒心中升起莫名的滿足。
弼主驚訝:“岐之的女兒?哪個說她繡花枕頭,這不是滿嘴扯謊麼。”
方澄視線從圖移到付長寧身上。第二次了。第二次她勝券在握,付長寧卻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幾乎碾壓她的天賦。
她不服,真想上去質問她差哪兒了。但是圖中人是死物,她又能質問誰。
方澄無法,隻得飲恨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