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振鐵口直斷,斬釘截鐵,“林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殺了我兒蔣元,證據就是你右手上的亡蠍斷尾散鈴圖,準備好償命吧。”
同時心生疑惑。他問罪過的人沒有幾千也有數百,有跪在他腳下痛哭流涕求放過的,也有挺著脖子坦然赴死的,更不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但沒有林肆這種故意激怒他、自己上趕著求死的。
但大仇在前,這點兒疑惑又算得了什麼。
林肆肩膀微低,左手下意識覆蓋住右臂,擋住那圖,遮掩證據。
蔣振單手虛握,長劍顯現,周身劍風罡氣暴漲。身影飄忽,如一尾豔紅的毒蛇遊過眾人閃身而至林肆身前。
林肆耳邊蔣振話語的尾音還未完全落下,對方整個人就已經填滿了他目之所及,冰涼的劍陷進脖子一寸,血痕很快滲出來。
隻需要輕輕一劃,林肆即刻便身首異處。
付長寧心急如焚燒,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讓林肆帶著尾戒、路牌逃跑了,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呀。
“輔事,你算無遺策的傳說今日要破在林肆身上吧。”
“離清會救林肆。”
輔事麵容沉靜,隻是注視著眾人,什麼都沒做。這種穩,怎麼說呢,像是知道事情的所有走向。
突如其來一道劍意“叮”地一聲格擋住長劍。
那劍意強大卻溫柔,所到之處雖破空鏟地、雜草亂飛,卻不斷一草一木生機。蔣振的劍應聲而斷。
蔣振眸中是懼更是怒,“宗主,你這是何意?!你非要仗勢欺人保下林肆這個惡人嗎?”
這劍意他再熟悉不過,是一劍封出、萬惡滌清的“解劍”劍意,離清獨有的劍意。
蔣振語帶嘲諷,“原來清廉高潔、端方自持的宗主也不過是個心懷私欲的普通人,你看上林肆的美色、為色所迷,為搏美人一笑不惜草菅人命。離清,你背叛了你的中正自守。”
離清知道蔣振痛失愛子情緒不佳,不計較他言語上的冒犯。但這話著實刺耳難聽,擰著眉道,“蔣振,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你倒是說說看。”蔣振嗤笑一聲。離清力護林肆是事實,他倒要看看離清嘴裡能翻出什麼花。
“林肆不是殺蔣元的人。你對林肆出手,就是誤殺無辜,放真正殺你兒子的人逍遙法外。”
蔣振冷笑一聲。他當離清能說出什麼新穎的借口,不過就是滿嘴狡辯。
突然看到什麼,蔣振愣怔一瞬,瞳孔大張,幾乎不敢相信眼睛看見的。
眾目睽睽之下,離清抬手慢慢地拉高自己的衣袖,露出右胳膊上的亡蠍斷尾散鈴圖,“蔣元是我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衝我來便是。”
付長寧猛地反應過來,林肆用衣袖蓋著胳膊並不是遮擋亡蠍斷尾散鈴圖掩蓋證據,正相反,他有意讓眾人繼續以為圖在他身上,這樣離清才能不趟這灘泥水。
“這、簡直荒謬!”蔣振十分不理解,脫口而出道,“宗主,林肆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就為了這麼一個低賤妖修把罪全數往自己身上攬。”
離清一直高舉著袖子,確保更多的人看胳膊上的亡蠍斷尾散鈴圖。等看得差不多了,便放下衣袖。順手理了理袖口。
“亡蠍斷尾散鈴圖隻會出現在殺了蔣氏一族的人的手上。這足以證明,林肆是無辜的。”離清對蔣振說,“我是殺人者,自然要伏法認罪。”
補充道,“伏法認罪,規矩怎麼樣子我就什麼樣子。”
“哼,你彆後悔。”蔣振看出離清是認真的,遲疑後,擺了擺手。
三根粗鐵鏈困住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離清,那習慣了發號施令、氣度從容的一宗之主淪為蔣氏一一族的階下囚。
輔事:“看吧,我就說他會救林肆。”
付長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