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相信,有人去看熱鬨,總之結果是付長寧被人簇擁著昂首闊步進了燒餅攤。
程爹拽了拽身邊的箭師,有點兒費解,“長寧是被逼過去的嗎?我怎麼覺得她還挺享受?”
箭師:“不止享受,還挺沾沾自喜。”
話音未落,箭師被人推了一下。腳步踉蹌,程爹眼疾手快攔住他的肩膀。
程爹:“誰呀,這麼冒失。撞到人了連句道歉都說不出來嗎?”
是方才出主意讓付長寧去烤燒餅的修士,麵上有幾分責怪,“你家宗主都去做燒餅了,你好意思攤開兩隻手站在這裡。”
下巴高高揚起,轉身離開。
程爹記得他,憤恨道,“要不是他在一旁煽風點火,長寧怎麼會去做燒餅。”
“走。”箭師說。
“去哪裡?”
“做燒餅。”
小斷指吃完一個吊爐燒餅,舔了舔手指上的餅渣。房間櫥櫃裡有梅映雪給的梅花蜜,抹一點兒蜜,沒準兒會更好吃。
試過之後,果然很好吃。
吃飽喝足,困意就湧上來了。雙手疊在腦後、眼眸半眯,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原本為躲太陽拖著涼席挪到西窗下,眼下天色漸晚,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窗戶在他臉上打了一塊、無孔不入刺著眼縫。
小斷指順手抓起一把樹葉鋪在眼睛上,準備遮一遮,繼續睡。
手碰到一個紙包。
裡麵還有四塊。
付長寧要了兩塊燒餅,這是給她留的。
送過去吧。
小斷指坐起身,抓著紙包去尋付長寧。屋子裡沒人,是不是還在做吊爐燒餅。
湖心小築也沒什麼人。
邊走邊吃。即使放涼了,燒餅也是酥脆的,一口掉渣。
距離攤子老遠一段距離,就聽見付長寧大嗓門在吆喝,“仙人做的餅加了仙氣,味道更好,吃了更會覺得飽。吃一個,一下午都不會挨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買呀!”
她穿著高貴的宗服,卻踩在凳子上笑臉迎人,袖子捋到肘部、單手叉腰,另一手跟著吆喝。宗主不宗主,老板不老板,不倫不類。
攤子前擠滿了人,生意很好。
箭師腰上圍著老舊的圍裙,落了一頭麵粉,下手揉麵。動作粗野,但似乎做習慣了,步驟沒出什麼大錯。
程爹拿著紙包給人裝吊爐燒餅,摸到一個剛出爐的,燙到了。手抖了一下又去拿。
安安哪兒見過這麼多人,歡喜極了。在花蘭青懷裡一動不動,眼珠子盯著人群舍不得移開眼睛。
小斷指依舊大口嚼著吊爐燒餅。
眼珠下移,盯了一會兒燒餅,沒之前香了。
乾的,噎得慌。
她這會兒沒時間吃,放桌子上吧。
傍晚,湖心小築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馮汝晴備好了吃食並冰鎮綠豆湯,見人回來,吩咐了韓飛幾句。韓飛進去端吃食,又喚出數隻蠅聚集成人形去燒熱水預備沐浴。
“可算了回來了。”馮汝晴迎上去,有些心疼,“這算是什麼事兒,好好的一個宗門從上到下全體去賣燒餅。”
付長寧站了一天,邊走邊揉腰,麵上有著得意,“挺好的。看了那麼久,從做燒餅到賣出去的整個流程我已經了如指掌。家裡要是再缺錢,我們就去賣燒餅。”
程爹頻頻點頭。
箭師一邊走一邊拍去身上的麵粉,跟著點頭,“做餅坯找我,我記住了所有的調料和份量。”
馮汝晴:......這有什麼可自豪的。
望向花蘭青,帶著一些責備,“換成彆的宗門,早就拿布遮臉羞於見人。你也不說管一管。”
花蘭青抱著安安跟在後麵,“做餅也不是什麼丟臉事兒,以後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也算是一個進項。我覺得挺好的。”
付長寧對花蘭青投去讚許的眼神,‘你懂我’。
馮汝晴無奈,跟著笑。
寵溺道,“好了好了,累了一天,快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