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打完招呼,繼續沉默。
藍極催付長寧,“長寧,怎麼停下來了?不是說好帶我去看麼。”
付長寧遲疑了一下,對花蘭青說,“他說想看看你燒的茶具,要一去嗎。”
“走吧,我現在很閒。”花蘭青仔細擦完,收起帕子。
藍極見到茶具時不住地讚歎,細細撫摸,“果然更勝‘珍愛’一籌,今日得見,此生無憾了。”
“這就此生無憾了?那你的人生要求也未免太低。”
“好生者,性命逾千金;好花者,花顏無價品;我唯有好茶一個興致,眼中自然處處是茶。”
付長寧不明白那送人都拿不出手的茶具有什麼可看的,“你喜歡,那送你好了。”
藍極既驚且喜,“你說真的?!”
“區區幾套茶具,送得起送得起。”付長寧邊說邊瞟花蘭青,直覺告訴她花蘭青不樂意看到藍極。想想也是,誰會喜歡看見自己頭上綠油油的。
藍極端詳很久,雙手扶著膝蓋慢慢起身。
付長寧斂神準備送客。拿到心心念念的茶具,該走了吧。
藍極:“好香,廚藝到家、火候絕佳,除了材料上略顯單薄,隻有雞魚兩味,沒有毛病。長寧,前麵帶路。”
“你還要留下吃飯?”
“主人家盛情難卻呀。長寧,該接受的時候就不要拒絕,否則是對主人的失禮。”
付長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覺得,主人從未邀請過你。”
“主人是姑娘家,臉皮薄。我是客人又是男人,自然有責任走出這第一步。”
付長寧樂了,真是一個有趣的人。“茶具就扔在哪裡嗎?不要了?”
藍極轉身,神情極為嚴肅,“長寧,注意你的措辭。‘扔’對‘珍品’來說是大不敬。”
珍、珍品?他上一套茶具好像叫什麼‘珍愛’來著。
好難聽。
藍極一臉神往,“我要用千年積陰木造一套盒子,專門用來供奉‘珍品’。在我造盒期間,隻有委屈‘珍品’暫時停留在湖心小築。”
“那你也要留在湖心小築?”
“為了‘珍品’,我甘願犧牲我自己。”
付長寧:“......”
梅映雪氣到渾身發抖,“夠了吧,侮辱人也要有一個限度。在我動手前,請你出去!”
藍極嘖歎道,“欲求不滿的女人啊,最易失控。長寧,記住她的模樣,時時刻刻提點自己不要淪為這樣的人。”
“欲、欲什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付長寧袖中右手虛握成爪,藍極但凡對梅映雪有一點兒不當的舉動,她立刻提著他的領子給扔出去。
“這位女子被我的風度翩翩姿容絕豔所吸引,一心投懷送抱。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立即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她現在是因愛生恨,糾纏不休。”藍極叫上付長寧一起,“長寧,彆讓不相乾的人打擾我們品珍饈的雅興,走吧。”
梅映雪氣到原地跺腳,“花蘭青,你就這麼默不作聲看著他在湖心小築胡來麼。”
“梅映雪,收斂你的脾氣吧。你不是他對手。”
梅映雪噎了一下,“他來曆不明,不能留在湖心小築。”
“他來曆不明,更要留在湖心小築。與其任他脫離掌控,不如將他置於眼皮子底下。”
藍極一張臉皮比城牆還厚,一張嘴堪比毒蛇,跟他說話能把人氣死。但湖心小築裡聚集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因此對藍極而言,這裡的人都是難得的好相處。
晚宴,大快朵頤。不醉不歸。
付長寧:“小斷指還沒回來。”
程一觀打了個醉嗝,“他好著呢,活蹦亂跳的。沒準下一次見到他,他已經好了也說不定。”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哼,我就是知道。”
花蘭青把醉成一灘泥的付長寧扶回房間。
付長寧隻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像踩在輕軟的棉花上。走得東倒西歪。
頭一轉,就是花蘭青的側臉。
“嘿,三個花蘭青,都重影了。”
“你醉了。”
“你喝的比我還多,為什麼你不醉。”
原來他該醉了,“下一回,我保證醉。”
“你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
“你說你喜歡我,可喜歡一個人的情緒就像是得了風寒打噴嚏,充滿了隨機性。而你的每一個反應,都像是提前設計好的。”
花蘭青歎了口氣,果然,她很聰慧。
過了一會兒。
“不完全是。拿手帕為你擦手,我沒設計過。”花蘭青虎口處扶著付長寧的下巴,直視她,儘管她的雙眼醉意濃鬱一片混亂,“我這一生,鮮少有事情能脫離我的控製。長寧,你是我的鮮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