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傳遍了呀。並且有人親眼見到他們二人在羅浮山自由行走,腳下橫屍遍野。”宗主手按著椅子扶手,急道,“付宗主,我以前嘲笑湖心小築、沒少找你們麻煩,你們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救一救天下。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那你給我跪下?”付長寧單手撐著下巴,笑嘻嘻道。
修道者一跪天地,二跪父母恩師,從來沒有跪一個女娃娃的事兒。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付長寧存心在報複。
宗主咬了咬牙,手掌疊起、雙膝彎折跪地,“求付宗主惦念天下,借出程一觀和小斷指對付羅浮山假貨。”
膝蓋還沒落下,被突如其來一股外力踢直了。
是付長寧。
“付長寧個性頑劣,還望宗主不要介意。”付長寧說,“宗主為天下不惜忍受屈辱,這份心意,付長寧十分敬重。付長寧願意做宗主的說客,但是不保證他們會同意。”
有宗主道,“你是宗主,你發話,他們能不聽麼。”
“道友,我隻是宗主,我對他們說的所有話都隻是建議。我沒資格替代他們做任何決定。”
大堂裡的妖修們驚訝不已。
各門各派宗主詫異抬頭。他們向來瞧不上付長寧,依舊看不慣她跟妖修廝混的做法,但這不絲毫影響他們對付長寧多了一份敬重。
此子心性,磊落灑脫,頗有乃父之風。
沒一會兒,程一觀和小斷指到了。
眾人好話說儘,小斷指油鹽不進。還是那句話,“我不願意。”
眾人無法,隻得先行告退,“我們三日後還會再來。這三日,希望你們二人好好考慮,多想想天下蒼生。告辭。”
他們說什麼小斷指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全程看著付長寧,隻在意付長寧的話。
可人都走光了,也不見付長寧開口。她隻是坐在椅子裡嗑瓜子,偶爾抓兩把茶潤嗓子。
小斷指忍不住問道,“你不勸我嗎?”
“不勸。”付長寧搖了搖頭,“你不願意,那我的所有話就隻是讓你低頭的手段。我才不會這麼做,永遠不會。”“可是天下人都讓你把我推出去。”
“他們說他們的,我做我的。他們的想法與我何乾。”付長寧後知後覺意識到,小斷指是不是怕了?也是,他才多大點兒年紀。突然被這麼多人圍起來指著鼻子說你必須去做什麼事情,會覺得畏懼也很正常。
安慰小斷指,“他們的話你當放屁就行,我一直在你身前,不越過我,他們休想動你一根頭發。”
莫名的,小斷指鬆了一口氣。心情輕快起來,“你不問我為什麼拒絕?”
“想問。但是花蘭青說當你想說的時候會自己告訴我。”付長寧說,“我還是想一想有什麼彆的解決方法。”
“要我陪你想嗎?”
付長寧斜了他一眼,“不要。要不是你,我會這麼絞儘腦汁想解決方法麼。你彆在我眼前礙眼了,快走開。”
“好,你慢慢想。”小斷指勾唇淺笑。
走出十來米遠,下定了決心,轉過頭來。
“付長寧。”
“嗯?”付長寧擰著眉毛,不明所以。
“我一直聽你的話,過去是,將來也是。”小斷指立在梅花樹下,一陣風卷著梅花花瓣吹起他的長發,遮住了上半張臉。
付長寧隻看得到他嘴巴一張一合在動。
他說,“如果你開口讓我救人,我就與程一觀合招。”
“哦。”付長寧並不理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天後。
各宗各派宗主再入湖心小築,各個臉上愁雲慘淡。
人數銳減至原來的十分之一。
並且一大半都是程一觀和小斷指在湖心小築方圓十裡內從假貨手中救下來的人。
替代情況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一個黃衣重傷修士撩起衣擺長跪不起,額頭叩地,“付宗主,我家掌門師兄被替代了。替代品殺了他的妻兒,將全宗屠戮殆儘。若非有親信拚死力護我至湖心小築,我早死八百遍了。”
付長寧這句話說得十分艱難,“我沒辦法替代程一觀和小斷指做任何決定,請你諒解。”
“付宗主,你誤會了。”黃衣修士抬起頭,目光直視小斷指和程一觀,“我不會拿什麼大義來要求你們,那太無禮,也很無恥。我想讓你們替我掌門師兄報仇。”
他二指並攏成利劍,挖出小腹中隻有櫻桃核大小的內丹。沒有內丹,他很快會死。
強忍痛楚膝蓋在地上拖行數步,顫抖著手將內丹放在小斷指手裡,語帶哭腔道,“這是我唯一珍貴的東西了。求你,替、替我掌門師兄報......仇。”
話音未落,人已先失了性命。
小斷指收緊手心,“我出去走走。”
走?這大晚上的要走去哪裡?
小斷指回頭,“程一觀,陪我一起走。”
“呃、哦,那麼凶做什麼,我這就來。”程一觀跟上他。
這一晚,將近五分之一的假貨們死無葬身之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