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五年也很快。
所以,她媽媽的二十年,肯定也會一眨眼就過。
“邊寂,晚上你陪陪我吧。”
剛剛還說不讓邊寂送,現在卻突然改了主意。
邊寂有一點兒意外,可看到舒梨略顯落寞和難過的臉,他的心也跟著顫了一顫。
“嗯。”他應。
兩人又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安靜地陪伴著彼此。
許久之後,他們下車。
在走向小區大門的時候,邊寂中途折去前邊的便利店。
舒梨問:“你去哪?”
“買東西。”
“買什麼東西?”
“以備不時之需的東西。”
話說的隱晦,可舒梨一下就懂了,無奈看邊寂遠去的背影。
她隻是想讓他陪陪自己,又不是要做那種事……
男人果然是用第三條腿思考的。
邊寂今晚依然沒帶換洗衣服,但在便利店裡,簡單買了幾件。
回到住處,他和舒梨分彆洗過澡,最後一起躺在床上。
什麼都沒做,隻是依偎在一起,說一些過去的事,說一些以後的計劃。
曾經身體再親密,都沒有此刻這般心靈的親密。
舒梨在邊寂懷裡緩緩入睡,邊寂輕輕吻她額頭,道了聲“晚安”。
他沒有太遠大的夢想,他隻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都能像今晚這樣,同懷裡的她說一聲晚安。
……
一個月後。
新的一年剛剛拉開帷幕,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能有個新開始。
舒連漪的案子也有了個結果。
開庭那天,舒梨去了法院,可是在法院門口卻猶豫了。
她實在沒勇氣去聽彆人細數舒連漪的一樁樁罪狀,也無法親耳聽到法官對她母親的宣判。
不管舒連漪這個人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她給舒梨的,是最富裕奢華的生活。
從小到大,舒梨什麼都不缺,除了母愛。
但即使沒有母愛,舒連漪仍然是舒梨的母親,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同樣也是她心底最脆弱的那部分。
舒梨沒勇氣進去,一個人在法院外麵等。
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她不清楚。
總之,沒有很漫長。
巍峨嚴肅的江市法院門口,很快多了來往的人,都是舒梨不認識的。
他們或許是舒氏集團的董事,或許是員工;他們或許是來作證的,或許是來聽判的……
這些都跟舒梨沒什麼關係。
舒梨等的人是邊寂。
今天是邊寂陪她一起來,替她進去。
在外麵待了太久,吹了太久的風,舒梨的手很是冰冷。
邊寂輕握住,垂著眼,努力過渡一點自身的溫度給她。
“律師說的沒錯,是二十年。”
一滴淚從舒梨眼瞼處滑落,她努力微笑,可是卻發覺自己怎麼都笑不起來了。
“但是表現好,或許會有減刑。而且,現在案子判了,你以後可以正常探視。剛剛我跟律師提過,他說他會儘快安排。”
邊寂努力把好的一麵說給舒梨聽,但自己也不確定舒梨能否聽得進去。
他心疼地抬手,手指輕輕擦去舒梨的眼淚,哄著她:“彆哭,都會好的。”
“她看起來好嗎?”舒梨顫抖著嗓子,問。
邊寂停滯一下,才回答:“比上回你見到她,瘦了一些。”
舒梨忍著眼淚,平複著心頭情緒。
她想,她不能哭。
她得好好的,然後以最好的麵貌去探視舒連漪。
這樣,舒連漪才不會擔心她。
邊寂的掌心輕攏著舒梨的臉,擦著她眼淚。
法院門口依然有人出來,一個年輕男人推著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緩緩出現。
舒梨無意間看到,目光頓了幾秒。
邊寂覺察到,順著舒梨的視線看過去,眼底多了幾分沉鬱和不安。
“我送你回去。”他狀似不經意地遮擋住江竟廷,要帶舒梨離開。
舒梨點頭,可是眉頭卻輕蹙著,還是往江竟廷那邊看了一眼。
“怎麼了?”邊寂神色自若地問。
“那個男人……我這段時間經常能看到。”
舒梨經常能碰到江竟廷。
在公交站,或者地鐵口,或者藝術中心的附近。
他們沒說過一句話,但她總能發覺他在看自己。
“他也去庭審了嗎?”
邊寂猶豫半會,點頭,“嗯。”
舒梨明亮的雙眸充滿疑惑,她問邊寂:“你知道他是誰嗎?他跟我媽認識?”
邊寂一時不知該怎麼答。
恰好這時,江竟廷注意到舒梨這邊,他的輪椅停下,與舒梨和邊寂遙遙相望著。
最後,他對身後的助理說了什麼,助理緩緩朝他們走來。
助理停在舒梨和邊寂對麵,恭敬地打招呼:“邊先生,舒小姐。”
然後他對舒梨說:“舒小姐,江先生想跟你談一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