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目光微凝,承諾道:“十裡紅妝絕不食言。”
容渢跟著印澧就要上了馬車,又回頭看了謝予一眼,又是一個轉身撲在了謝予懷裡,她仰著頭看著他,臉上笑意淡淡,什麼也沒說,才鑽進了馬車裡。
謝予看著馬車走遠,隻聽身邊應其道:“主子,如今彆人都知陛下為你賜婚,卻不知你所娶之人是誰,可要傳出風聲,教容王府打落牙齒和血吞?”
聽得“容王府”三字,謝予目光一瞬幽深陰沉,他語氣平緩卻透著幾分寒意:“容王府的是自有夫人親自處理,到時候你們跟上給夫人撐腰便是。”
應其笑了,抱拳道:“屬下明白。”
上不歸山時,容渢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病白之色,又攏了攏身上的鬥篷。
印澧皺了皺眉,想起之前聽得容渢在宮裡出事的消息,便問:“你之前在懷鄞宮裡出事可是留下了病根?”
容渢輕輕搖頭:“無事。杜太醫妙手回春將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隻不過是身子比從前要弱上一些。”
她抬眸見印澧眉心緊皺,又道:“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怎麼又不會愛惜自個的身子。倒是你與懷鄞的事,讓我有些擔心。”
“懷鄞像陛下坦誠過想要選你為駙馬的意思,卻是幾次被陛下禁足,如今你要怎麼辦?”
印澧身上肩負的東西太多,若是懷鄞能嫁得好人家,他自然隻有放手,可是他擔心之後……
“阿姐安心出嫁便是,不要擔心太多。”印澧道。
容渢張了張嘴,也不再多問。
等下了馬車,早在山門前候著的碧花卻是哭著上前抱住容渢:“還好姑娘沒事,沒事就好了……”
容渢輕輕拍著碧花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雲宵呢?”
碧花鬆了手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哽咽道:“雲宵在照顧夫人。”
裴氏自從被容王爺休棄出府後,幾經折騰,卻是病情又重了,雖不在似從前一般整日昏睡,卻是成日咳嗽,恨不得將五臟六腑揉碎一樣。
裴氏靠在林媽媽身上,手裡抓著絹帕捂在嘴上,白色絹帕上滲出血跡,好久平緩下來,雲宵遞上溫水就著裴氏淺淺喝了一小口。
裴氏眼前一片青黑之色,眼睛仿佛都凹陷進去,她虛弱道:“……總歸是留不住了。”
林媽媽紅著眼眶道:“夫人莫要胡說。”
裴氏虛弱地笑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渢兒如今沒事,我,便心安了。”
“總要,親自見著她,出嫁。”
林媽媽苦笑著勸道:“姑娘出嫁了,可還有小公子。”
裴氏無力輕輕搖了搖頭:“他是,不歸山的,小公子,有,有印夫子夫婦在,我無憾了……”
此話一出,卻是招了林媽媽與雲宵兩人的眼淚,雲宵微微偏頭看向門外,見著一熟悉的身影,雀躍道:“姑娘回來了!”
“母親,渢兒回來了。”
……
晚些時候,容渢從裴氏院子離開,卻是又去見了印夫人。
印夫人麵色溫和:“總歸是苦儘甘來。隻是我卻沒想到。”
她話語微頓,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容渢看著麵前清茶,眉眼微動道:“夫人,謝予其實是謝致大人與印書夫人的孩子。”
印夫人手中茶盞哐當一下墜地,她怔怔地看著容渢,艱難開口問:“你在說什麼?”
印夫人一顆淡然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謝予是書兒的孩子?!
容渢緩緩抬眸,聲音淡淡道:“當年是高公公保下了謝予,這些年一直忍辱負重,隻希望能還謝家一個清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