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師覺得自己必須讓這個學生管住自己的嘴。
叫容魚過來之前他也沒多想,反正這個學生都不知道是那個土旮旯裡麵來的,恐嚇一下就行了。
誰知道如今倒是他自己被這個學生給問住了。
片刻之後,任家華惱羞成怒道:“偷聽你還有理了?你原來的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真是什麼樣的老師教出來什麼樣的學生,一樣不要臉!”
容魚這次沒有打斷任家華的話,而是盯著他的臉幽幽的看他把整句話從頭到尾說完了。
他的神情無比正常,與其說是盯著任家華的臉,不如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任家華那張一刻不停的嘴。
任老師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容魚反駁,卻見他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
好半天後終於被容魚看毛了,越發氣道:“你盯著我看什麼?不知道盯著人看也是非常不禮貌的嗎?!”
直到話音散落在空曠的樓梯間裡,容魚才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他歪了歪頭,又盯著任家華看了幾眼,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
“任老師。”
容魚將手揣進校服兜裡,整個人都被寬大的校服罩在裡麵,他將視線從任家華的嘴上移開,輕聲道,“人活到您這個年紀,有句話應該知道。”
“——禍從口出啊。”
禍從口出不口出任家華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從他來了市附屬一中之後,還沒見過這麼刺兒頭的學生。
由於每個學生都有資料卡,任老師自己進學校也有點門路,所以他一般不得罪家裡背景特殊的學生,收的錢也都是那種家境中等的學生家裡的。
家長為了孩子多受老師的關注,覺得能用錢解決就用錢解決好了。
一次兩次,然後越來越多次。
任家華被容魚挑的心頭火“蹭蹭蹭”往上冒,眼看著容魚說完話轉身要走,伸手就要去拽容魚的衣服,準備將他拽回來收拾。
然而就在他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容魚的時候,容魚就先開了口。
那道聲音和他平常說話時不太一樣,容魚平時表現在教室裡的多數都是乖巧柔順,聽話無比的形象。
而現在,他的聲音裡卻夾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淡。
就像是一直生活在人際之外,不善交流的那種漠然。
“頭頂上就是攝像頭,任老師,我勸你先住手。”
容魚停住了腳步,轉過來看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個輕笑的表情。
接著,他放緩了聲音道,“你家有四口,父親是高級工程師,母親是大學教授,夫妻琴瑟相鳴,勉強也算書香門第。”
“你上還有一個姐姐,大你五歲,乃你母親與前夫之子。雖說血緣如此,但她從小十分護你,處處忍讓於你,但你卻未對她有太多尊重,久而久之甚至認為這乃天經地義。”
看著對麵任家華驟變的神色,容魚慢慢抿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慢悠悠道:“現在她年紀尚輕卻臥病在床,而你每年收受賄賂款項巨大,卻從沒有一絲用在她身上,甚至盼她早亡,這樣就免去了爭奪你母親那套複式小樓遺產的機會。”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
任家華話說到一半立刻改了口,伸手就要去拽容魚:“你這個不要臉的學生,竟然還誣陷老師?走,和我去校長室說個清楚!”
“可以啊。”
誰知道容魚竟然無比配合,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校服,彎起眼睛笑眯眯道,“走吧任老師,剛好讓我一起把你的銀行賬戶報出來,讓校長了解一下你這兩年收了多少錢哦。”
“你——”
任家華被容魚這麼一嚇,本來都已經走開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確有個姐姐,而那個姐姐與家裡關係也確實不好,如今更是臥病在床。
但這件事學校裡基本除了和父親關係好的副校長以外沒人知道,容魚人生地不熟,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就在任家華遊移不定之時,容魚轉過來瞅了他一眼,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又像是根本對此不屑一顧。
容魚有些無聊的看了看樓梯間掛著的時鐘,隨口道:“對了,你知道你姐姐為什麼這麼早就臥病在床嗎?”
“為什麼?”
任家華下意識道。
容魚嘻嘻一笑:“那是因為你媽媽早年替你算過命,算出來你今後有業障,所以讓你姐姐替你背了鍋啊。”
任家華:“……”
容魚衝他吐了吐舌頭,小跑著走了:“不過你現在得罪了我,那些業障又要輪到你自己背咯。”
“最近要小心點哦,任老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