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疾控中心人很少。
鄭明池扶著容魚走進去的時候, 值班的兩個小護士正在打瞌睡。
估計是聽到了動靜,其中一個小護士腦袋向下小雞叨米似的一沉,然後醒了過來, 順便推醒了她旁邊的另一個護士。
先醒過來的那個護士還記得拉了拉自己的護士帽,對鄭明池和容魚道:“現在是值班時間哦, 隻可以打緊急疫苗。”
鄭明池點了點頭, 將容魚攙了過來, 對護士道:“他被貓咬傷了, 要打狂犬疫苗。”
兩個小護士留下一個人站崗, 另一個人帶著容魚和鄭明池來到一間檢查室, 戴上手套對容魚道:“咬在哪裡了?”
鄭明池扶著容魚坐下,伸手捋開容魚的褲腳,又將棉拖鞋脫了下來:“腳上。”
小護士帶著手套和口罩看了一下,站起身來對鄭明池點了點頭:“暴露麵有點大, 是要打疫苗。身份證帶了嗎?”
鄭明池將容魚的身份證從自己的口袋裡摸了出來, 遞給了護士。
穿著粉紅色製服的小護士似乎震驚了一下, 下意識問鄭明池道:“咦, 他的身份證是你保管啊?”
鄭明池還沒來得及回答, 小護士就一臉“我懂我懂你不用多說的表情”,朝兩人揮了揮手:“來,我帶你們去填單子,值班醫生在急診辦公室。”
容魚:“……”
總覺得這個護士好像明白了什麼不該明白的東西……
在護士台填好了單子, 小護士便在末尾處蓋了一個護士章,然後帶著鄭明池和容魚往值班醫師辦公室走。
值班醫師辦公室在另一頭, 不知道護士時不時怕容魚腳上了走不動,時不時走幾步還特意轉過來看看鄭明池和容魚兩個人。
容魚正被鄭明池扶著腰帶著往前走,被小護士看得渾身不自在,於是有些彆扭的推了推鄭明池:“沒事……我自己能走。”
鄭明池自然不會讓容魚掙開,反而湊近容魚耳邊道:“寶貝,你發現沒有,這個小護士好像看出來我們是一對兒了!”
容魚瞪了鄭明池一眼,卻不敢大聲說話,隻能壓低了聲音道:“誰跟你是一對兒……”
“你啊,你剛剛又沒拒絕我。”
鄭明池將手熟門熟路的放在容魚腰上癢癢肉的位置,公然挑釁道。
容魚:“……”
這一排隻剩下倒數第三間辦公室還亮著燈,護士停下了腳步,輕輕敲了敲門:“劉醫生,有個男孩子被貓咬傷,要打狂犬疫苗。”
“進來吧。”
小護士便將剛剛填好的單子遞給了鄭明池,幫兩人拉開門,最後興味盎然的看了容魚和鄭明池一眼,轉身走了。
容魚:“……”
倒是鄭明池一點都沒見有任何羞澀,拉著容魚走了進去。
值班室隻有一個醫生,再詳細又問了一遍容魚的情況之後,毫不客氣的在容魚胳膊上紮了一針,然後寫了一張紙條,吩咐道:“還有兩針,按上麵寫的時間到這裡來接種。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鄭明池接過紙條問道:“醫生,那他腳上的傷……”
辦公桌前的醫生頭都沒抬,揮了揮手:“讓醫院處理。”
容魚:“……”
兩個人折騰了一晚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蒙蒙亮了。
容魚一向作息時間穩定,很少碰到連續一個晚上不睡覺的,他跟著鄭明池一拐一拐的下了車,隻有三個感覺——
他是誰,他在哪裡,他要乾什麼?
鄭明池揉了揉容魚的腦袋:“要不吃點東西再回去睡,今天星期天,你還可以睡一天。”
容魚搖搖頭,絕望的簡直要哭出聲:“我作業還沒寫呢……我們先回去睡覺吧,不吃早飯了。”
鄭明池皺了皺眉:“那我去買點煎餃,我們帶回去吃,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校門口有一家很好吃的煎餃,距離車站也不遠,容魚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認真的點了點頭。
煎餃店就在不遠處,容魚杵在原地,一邊偷看鄭明池買煎餃,一邊打瞌睡。
過了一會兒,容魚發現煎餃攤上又走過來了兩個人——
而且還是大熟人,陶華和江文昊。
容魚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還真沒看錯。
這兩個人怎麼一大早就湊在一起啊,明明鄭明池之前跟他講的時候說陶華和江文昊都是周末絕對不在十點之前起床的勇士= =
容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暗搓搓的看到他們兩人和正在買煎餃的鄭明池打了個招呼,然後似乎隨便閒聊了幾句。
陶華的表情很輕鬆愉悅,甚至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