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魚千想萬想, 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陶華的下限。
不對,這家夥根本就沒有下限。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整個遊戲頓時有了看點。
除了幾個羞紅了臉的女生之外, 桌上其餘的男生都用一種“兄弟大家都懂”的眼神看著鄭明池。
鄭明池倒是很淡定,他挑眉看了眼陶華:“這麼不客氣?”
陶華笑嘻嘻道:“跟你沒什麼客氣的, 來, 分享一下。”
容魚:“……”
容魚懷疑的看了一眼鄭明池。
鄭明池揉了一把容魚的腦袋, 突然湊到容魚耳朵邊上,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他:“寶貝, 你喜歡哪種姿勢?”
容魚:“……”
容魚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心慌意亂的掃了一圈周圍坐著的人,像是椅子上有刺似的站起身來,“你們先玩著,我去一下衛生間!”
說完之後一路小跑著就走了。
陶華瞥了一眼容魚的背影, 搖了搖頭:“我說大池, 你彆老逗人家, 看那小樣兒多單純。”
孔瑤的目光從遊戲剛開始就定在鄭明池身上, 此時也跟在陶華後麵輕聲又溫柔的道:“我聽說容魚是從山裡轉學過來的, 是不是和我們一起玩不太適應呀?”
陶華“噗嗤”笑了一聲,優哉遊哉的道:“適不適應反正和我們沒關係。”
接著抬了抬下巴,“大池,快點兒的, 真心話。”
鄭明池眼見著今天看來是逃不掉了,也沒推脫, 直起身子,想了想:“姿勢啊……麵對麵壓著吧。”
容魚端過來的橙汁還剩下一半,盛在透明的玻璃杯裡,就擺在鄭明池的杯子旁邊。
鄭明池一邊說一邊眯了眯眼睛,伸手將容魚的橙汁端起來一口喝乾了,笑著補了一句,“我喜歡做的時候能看見他的姿勢。”
尤其是臉上的表情,笑或者哭,低吟或者求饒,都是他給的。
陶華“嘖”了一聲,投了一個“你果然是個禽獸”的目光過來,評價道:“不得了不得了,祝你們將來性福。”
鄭明池秒懂了這個隻有他兩明白的眼神,端著容魚的玻璃杯朝陶華晃了一下:“客氣。”
那頭遊戲迎來了一個大和諧,這邊容魚頂著一張堪比紅蘋果的臉飛速推門進了洗手間裡。
高級酒店的洗手間裡都是香噴噴的,容魚吸了吸鼻子,然後挪到鏡子前麵,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難怪臉上燒得慌,都快趕得上猴屁股了。
容魚往自己臉上澆了點水,然後用手拍了拍臉,試圖讓溫度降下來一點。
然而水龍頭裡的水也是溫熱的,容魚折騰了老半天,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容魚歎了口氣,準備還是讓溫度自然下降算了。
他站在洗手池邊等了一會兒,一邊看著鏡子一邊看著時間,準備等臉不那麼紅了就出去。
好不容易臉上終於沒那麼紅了,容魚洗了個手,準備偷偷摸摸去看一眼他們的遊戲是不是玩完了,如果遊戲停下來了他就回去。
容魚往外走,迎麵剛好碰上了一個人,還是今天剛認識的熟麵孔。
——鄭邵。
容魚下意識停了腳步,抬起眼看了那人一眼。
鄭邵也發現了容魚,很快露出了一個笑來:“嗨,又見麵了。”
容魚乾巴巴的也笑了一下:“你好。”
鄭邵似乎很有聊天的想法,他站在原地沒動:“剛剛看到你和我哥在那邊玩遊戲,不知道在玩什麼?”
容魚想了想,還是挺老實的道:“真心話大冒險。”
鄭邵似乎還有點驚訝:“你們也玩這個遊戲啊?”
容魚有點無語:“為什麼不能玩?”
鄭邵笑了笑,擺擺手道:“你彆誤會,我就是覺得你們都是好學生,應該不喜歡玩這一類的遊戲。”
容·真學渣·魚:“……”
容魚以前一直沒感覺到尬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現在終於體會到了,他抿了抿唇,“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等等!”
鄭邵一把拽住了容魚的衣袖。
容魚立刻向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袖口從鄭邵手裡抽了出來,警惕的看著他。
“抱歉……我沒有惡意。”
鄭邵露出一個非常標準的笑容來,無比和善的道,“你叫容魚對吧?”
容魚抬起眼皮:“你怎麼知道?”
鄭邵又笑了,笑意裡還有點調皮的味道,現在看起來倒是真的像個十六歲的孩子了:“池哥剛剛問彆人有沒有看到你,聲音很大,我聽到的。”
容魚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沒接話。
鄭邵自顧自的道:“你也在市附屬一中上學嗎?”
“你都知道我和鄭明池是同學了……自然我肯定在市附屬一中上學了。”
容魚覺得這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尬聊中的尬聊了,他現在甚至寧可去跟陶華玩真心話大冒險。
“是哦,我忘記了。”
鄭邵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有點憧憬的道,“真羨慕你們,可惜我成績不太好,考不上市附屬一中。”
容魚笑了一下:“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在濱城上學,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鄭邵:“……”
鄭燁主要的時間都在J城工作,自然鄭邵也是在J城出生的,這次要不是唐應過生日,他應該也不會過來這裡。
而容魚這句話是在說的很不客氣。
鄭邵尷尬了片刻,很快又笑了出來,讓開了出洗手間的路:“也是,那我不打擾你了,池哥肯定又在找你了。”
容魚輕輕看了他一眼,和鄭邵擦肩而過,走到門口的位置突然停了下來。
容魚微微想了想,轉過身,看向了站在洗手台前的鄭邵。
此時鄭邵是側麵對著他,臉部輪廓和鄭燁的確很像,但麵部的線條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僵硬感來。
容魚皺了皺眉頭,然後很客氣的對鄭邵道:“對了,聽說你和鄭明池是同父異母?”
鄭邵洗手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來盯著容魚看了半晌,揚了揚嘴角,聲音很輕似乎還帶著點難過的味道:“雖然池哥肯定很不想承認……但我和他的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哦……”
容魚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那你媽媽呢?也在J城嗎?這次沒跟你一起過來?”
鄭邵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媽媽還在J城,她說這是小輩們宴會,她來不合適。”
當然,鄭燁應該也不太樂意她過來。
容魚才跟著鄭明池回過一趟家,鄭燁和康柔之間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鄭燁看上去根本不想離婚,而就算離婚了,估計也不會娶鄭邵的母親。
“原來如此。”
容魚彎了彎眼角,慢悠悠的說,“本來還想看看你到底是像鄭燁先生多一點,還是像你媽媽多一點呢,看來是沒希望啦。”
鄭邵麵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半晌後才勉強笑了笑:“以後……以後你去J城的話,就可以看到她了。”
容魚揮揮手,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怕是沒這個機會啦。”
唐應今天應該是真的很忙,容魚本來還想再去找找他,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點人影。
倒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臉不爽的江文昊。
江文昊應該是喝了一點雞尾酒,臉上也泛著點紅暈。
人倒是沒醉,就是走路看上去有點飄,也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來,看到容魚還知道打個招呼:“哎呦,傻小魚!”
容魚:“……”謝謝你的招呼了。
江文昊就算喝了酒也秉持著他自來熟和天然蠢的特性,幾步走到容魚旁邊:“你怎麼沒和大池一塊來上廁所啊?”
容魚:“……我為什麼要和他一起上廁所?”
江文昊立刻道:“反正你們什麼不都一起乾嗎?連覺都是一起睡的,我以為你上廁所他還要幫你扶鳥鳥呢?”
容魚:“……”
如果他現在手上有個大西瓜,他就用大西瓜砸江文昊的大腦袋。
可惜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