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官點點頭，默然跟隨在葉勇身後，走出值班室，司機已經打開後車門，衝寶官親切地笑著。
趙寶官回應笑容，“軍哥。”
葉勇的司機跟了他八年，寶官也認識，名叫張軍，也是轉業軍人，平時為人低調，沉默寡言。
葉勇坐進後排，招手把寶官讓到身邊，衝張軍揮揮手，“回局裡。”
趙寶官忍不住詢問，“葉局……”
“叫爸！”
迎著葉勇堅定的目光和嚴肅的表情，趙寶官眼眶再次泛紅，點點頭，“爸，你有什麼想法？”
葉勇濃眉再次擠成“川”形，“根據你提供的情況，現在暫時拿不出什麼方案，富才這個人，不好對付。如果他鐵下心來……”
趙寶官忽然明白了葉勇讓他叫“爸”的用意，這是打算絕不妥協，不計任何代價，哪怕為此犧牲葉靈。
不，絕不！
寶官看向葉勇，眼神堅定執著，充滿決絕的語氣說：“葉靈生，我生，葉靈死，我死！”
行駛的轎車微微打了個晃，葉勇看看張軍，再將目光轉向趙寶官，“葉靈是我的女兒，我將儘全力救她。”
趙寶官搖搖頭，迎著葉勇淩厲的眼神，絲毫不退，“我叫你爸，是因為葉靈！我現在向你請求，談判的時候，我要求跟葉靈對換，我，去做人質。”
“不行！”
“葉局……爸爸！我參加過特訓，我還有……能力。你應該知道，我去更有把握。”
葉勇陷入沉默，他不再跟趙寶官對視，寶官眼神中的決心和哀憐，讓他無法堅持，“現在還沒定方案，緩緩再說？”
趙寶官依然堅持，他必須固執己見，麵對葉勇，他了解這位的心性，絕對不能拖，“爸，張富才是什麼人？你比我了解，說實話，他的能力不在你之下，現在他走上這路，隻會更難纏，你了解他，他更了解你！你們曾經是戰友、兄弟！那間密室的情況，王勸已經跟我說清楚，斷電，張富才會馬上反應，不斷電，無法輸入藥物，等他出來？最少三個月，這段時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從現在開始，葉靈分分秒秒都處在危險之中……最多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我們不動，張富才肯定以為計劃成功，那時葉靈沒了人質價值，為了省卻麻煩，張富才……還有李友友，李友友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殺掉王柏芸。這兩人都是喪心病狂。我們拖不起，也不能拖，隻有談判，請他們的親人來展開心理攻勢，但是，以張富才的心理素質，我們隻會更加被動。到時候，想再救葉靈，希望不足萬分之一……”
車裡陷入沉默，張軍的脖子動了幾次，葉勇低喝道：“專心開車！”
張軍歎口氣，隻能認真駕駛。
“寶官，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
趙寶官不等他說完，再次打斷道：“爸爸，答應張富才的要求，作為條件拿我交換葉靈。這是唯一的辦法。他不知道我參加過特訓，這是我們的機會！”
葉勇看著趙寶官，幾次張嘴欲言，可迎著寶官的眼神，始終沒辦法說出口。
當車子駛入公安局大樓前，趙寶官忍不住伸手抓向葉勇，懇切地叫著，“爸……求求你！”
葉勇扭頭，伸手準備打開車門，感受到胳膊傳來的刺痛，隻能緩緩地點點頭，“去我辦公室洗個澡，我讓人給你準備警服。”
趙寶官長出口氣，總算做通了葉勇的思想工作。
下車後，在等電梯時，寶官的眼睛始終盯著地下，那是屍檢室的位置，葉勇拍拍他的後背，“沉住氣，你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