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接了兩個電話,老趙打來問他去不去隊裡,趙寶官推了說在家休息。
趙香奴打來關懷,寶官隻說沒事,對方聽出他沒什麼心情,隻好掛掉電話。
白天兩餐都獨自在家搞定,葉靈說過,今天派出所舉行歡送會,不回來。
趙寶官等到傍晚,天將暗時,出門打車,直奔李友友老家。
去了後,隻有李友友的養父和弟妹們在,其母在衛生所打吊針,趙寶官上了三柱香,靜靜地看著李友友的遺像,穿著警服,臉上還有青春痘的李友友微笑平視。
沒什麼人認識他,趙寶官隻說是李友友同事,放下五百塊禮錢,又將自家手機號碼留給李友友的養父,再三叮囑有事儘管打電話,回頭看看冷清的靈堂,黯然離去。
回家路上接到葉靈派出所同事的電話,說葉靈喝醉了,喳呼著保衛世界和平,打擊犯罪。
趙寶官在電話裡還聽到葉靈的聲音,滿腦門官思沒處找說法,趕緊叫的士轉頭,直去酒吧一條街。
幸好這裡的人熟悉葉靈的風格,沒人招惹她,任她一個人在街上晃來晃去,寶官跳下計程車,派出所有認識的衝他嗬嗬直笑,然後指指葉靈,“交給你了!”
趙寶官追著跑掉的身影罵:“你們幫我一把,灌醉了不負責任啊?”
一個個埋頭大發財,轉眼沒了蹤跡。趙寶官罵咧著沒義氣沒人性沒公德……
走到葉靈身邊,“報告葉Sir!外星人入侵地球,已經進入我們家裡,請求支援!”
葉靈打個酒呃,醉眼乜斜,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趙寶官又愛又恨。
“你、你,誰啊?內褲外穿,裝,呃,裝超人?”
趙寶官咬咬牙,恨聲道:“跟我回家!咱們家裡被人入室搶卻!”
葉靈聽到“入室搶劫”總算有了反應,精神一振,“哪哪裡?馬、馬上帶我去!快、快。”
趙寶官暗暗失笑,什麼人騎什麼馬,自家媳婦自家打,一把摟著葉靈的小蠻腰,胳膊用力,將葉靈半個身子提拉起來,快步走到街口,正好來輛出租車,趙寶官剛要上前,被幾個人從身後忽啦一下搶在前頭。
的哥衝寶官歉意地笑笑,寶官沒當回事,街口常有出租往來,還有定點位置,不急一時。
誰知寶官不爭,那幾個家夥反倒得意上了,“嘿兄弟,妹子交給我們吧,你難得打車。”
說話者是個中年人,三十多歲,梳個小背頭,花襯衣,話音剛落,其他三人跟著猖狂大笑。
寶官性子低調,輕易不會招事兒,臉上帶著笑,“不麻煩幾位大哥,自家媳婦醉了。”
按常理,寶官這話說完,大家打個哈哈,這事算無傷大雅的玩笑,就此揭過。
說話間已經有三人上車,最後一個剛要上,聽到寶官的話,忍不住回頭,衝寶官嘿嘿笑著,“你媳婦?彆亂認人啊!我怎麼看著像我媳婦?”
說完還伸手過來,想勾葉靈的下巴,葉靈喝多了往往脾氣相當狂暴,要不是趙寶官拿“入室搶卻”哄著她,這會哪能乖乖跟他走?
再加上寶官拖著她一路步子飛快,酒勁上頭,陣陣犯暈,這會靠在趙寶官肩上,見一隻手伸過來,想都不想,本能反應,抬腳直踹過去。
那動手的家夥沒防備,被踹在胸口,偏偏葉靈喝醉後,力氣比平時大兩倍,將人踹得穩不住重心,狠狠撞在出租車門上。
葉靈醉眼迷糊地打量幾下,又歪在寶官肩上,嘴裡嘰哩咕嚕,不知道在罵什麼。
整個出租車被撞得直搖晃,那伸手占便宜的這會靠著車子直往下滑,車上三人見狀,大呼小叫搶下車來。
趙寶官帶著葉靈,微微後退兩步,站定,麵帶笑容,靜靜地看著對方。
他這會心情很爽,娘的,媳婦這腳太給力了。
三人扶起滑下去的哥們,的哥見狀,慌忙把車開遠點,見趙寶官非但不走,反而站那兒氣定神閒,心裡一樂,有好戲看,靠邊兒停著,拿出手機準備拍一段現場版街頭鬥毆。
小背頭明顯是幾人中的主導,眼瞅寶官不慌不忙,麵帶微笑,這心裡有些吃不準,借著扶人,暗暗叮囑另一個夥伴打電話招呼點兄弟過來。
場麵一時安靜,圍觀的人也奇怪,就這麼完了?
被踹的哥們緩了將近兩分鐘,回過氣後,臉色漲紅地瞪著寶官兩口子,“臭婊子,敢踹人,我他媽砍死你!”嘴裡叫喊著,卻讓小背頭抓著衣袖,在他耳邊輕聲說:“冷靜點!被人一腳踹成這樣,你有沒有腦子?”
趙寶官看著他,眼睛眯著,嘴裡慢吞吞地說:“嘴巴放乾淨點,小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