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抓抓頭,被人掀了老底,隻好供認不諱,“楊叔是有心人。”
楊衛東點點頭,深深地看了眼林科蘭,轉身按照派出所的安排入座。
寶官等雙方當事人坐下後,看看門外,馬暢已經下樓接近門口,便迎了出去。
“大家都坐,都坐,老陳,老楊,坐坐坐,都是老熟人,不用見外。小林?你好,你好。”
“林姐,這是我們區公安分局馬暢局長。”
林科蘭與馬暢握握手,“沒想到馬局長也在。”
馬暢打個哈哈,“正好碰上,聽說你們要談判,小趙非請我來旁聽。本來,事情不出大河鎮,內部問題,內部解決。我看,大家開始吧?先請小林談談想法?”
林科蘭衝大夥點頭致意,然後平視陳勝前,“陳叔,家門不幸,蒙遭血案,除了剩下我這……”說到這兒眼圈泛紅,眼淚再次湧出來。
陳勝前鼻子吸著響氣,“科蘭,節哀,天災人禍,誰能料到?”
胡老師安慰幾句後,林科蘭先行收住了悲傷,“我現在成了無依無靠的孤苦兒,有家,不能回。也怕回去,看到空落落的房子傷心。所以,我打算處理掉爸爸,還有哥哥的股份,你們兩位身家千萬,有實力,也便於接手。”
楊衛東點點頭,臉上再次現出冷峻的表情,“科蘭的意思,我和老陳明白,一家老小,隻剩下你一個人,按說我們不能落井下石,就算沒有股份的事,也是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怎麼也得幫一把。你哥的股份沒話說,他當初拿出真金白銀,跟我們腦袋彆腰帶上拚出來的。可你爸那些乾股,當初即是他個人以技術指導為酬,所以沒得談,如果他人家活著,我們九龍分紅一次,給一次。”
林科蘭楚楚可憐地看著楊衛東,“楊叔,彆人不清楚,你是最了解的,當初要不是我爸指導,你們要多投入幾十萬進去。而且那些股份白紙黑字,總不能人死財消吧?”
陳勝前趕緊止住楊衛東,“衛東。聽我一句勸,科偉家現在已經這樣了……”轉頭看看馬暢、趙寶官等人,接著說:“這兩年依靠國家經濟發展,我們算是沾光隨大流,掙了不少錢,有人說礦老板這樣,礦老板那樣。好的壞的,我心下明白,錢財乃身外之物,做人最重要的是本份。科蘭說得對,當初要不是林老哥指點,我們九龍不會有現在的規模。但是衛東的說法也沒錯,我有個建議,科蘭,你哥的我們單獨談,你爸爸的,我們表示點心意,你覺得如何?”
趙寶官冷眼旁觀,這兩個家夥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還口口聲聲申明做人要本份,真本份的話,實打實地給人家開價即可,繞這麼大圈子,還不是為了錢?
林科蘭搖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今天隻談我哥的,我父親的股份,另外找人買就是了。”
趙寶官眼前一亮,這招狠!單是大河鎮上,有錢的礦老板不少,九龍又是最紅火的一家,誰不眼饞?
楊衛東眯了幾下眼睛,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樣吧科蘭,你說說每股打算賣多少錢?”
“春節時候,我聽爸爸介紹過九龍現在的情況,如果礦產價格不出現太大的波動,那麼1比30是最低的限度。”
楊衛東嗯了一聲,示意林科蘭繼續。
“陳叔、楊叔,咱們畢竟算得上一家人,從當初白手起家,合夥經營,現在我家發生橫禍,出了意外,我又隻身在外飄零,經過慎重考慮,28萬。”
看著林科蘭柔柔弱弱,痛失親人後那紅腫的淚眼,五官雖算不上非常漂亮,自有股楚楚動人的風情,此時娓娓講述,偶有哽咽泣聲,真令聞者同悲。
在座的渾沒覺得林科蘭獅子大開口,陳、楊兩位對視一眼,麵上帶著苦笑,陳勝前說:“科蘭啊,這年頭,地主家也沒什麼餘糧,我們的錢,置地修房,投資,買車,省城和陽南都有房產,現金著實不多。”
“那陳叔你們的意思呢?”
“每股20萬吧,這是我和衛東能拿出的全部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