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凶手妹妹什麼關係?”葉勇雖然聽說了案子破掉,但並不清楚其中內情,黃勝火將案情進行簡要講述,進而分析,“估計他們也推測出林科偉最初萌發殺人的原因。”
“你是說,凶手得知兒子不是親生的消息,來自於他妹妹?”黃勝全立刻反應過來。
黃勝火點點頭,“所以真正推理起來,凶手的妹妹,算是真凶之一,可惜沒有證據,僅僅是推理。”
“她沒理由吧?”葉勇沒參與破案,了解的信息不多。
“怎麼沒理由,一來她從小跟哥哥共同成長,非常清楚林科偉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二來家裡這麼大的財產,大多是他哥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哪怕她出於無心,或者為哥哥感到不值,也不用采取這麼直接的方式,她是研究生,高級知識分子,不可能如此莽撞……當然,這僅僅是推測,沒有證據,說得再多都沒用。”
葉勇點點頭,存在這種可能性,“那寶官他們怎麼收拾人家?嚇唬一通?”
黃勝火指著他連連搖頭,“人家說知子莫若父,你這當老丈人的不合格啊,張富才的案子已經讓你失掉不少加分,要打醒精神,不能關己則亂。你那寶貝女婿要是這麼好說話,哪還用得著我這老頭子出麵?”
葉勇想了想,搖頭苦笑,嘴裡卻在罵:“臭小子,他真敢乾?”
黃勝火兩眼一瞪,“這樣,我們打個賭,明天你讓人把過程錄下來看,要是對方一年內沒出事,算我輸!無條件承諾你三件事情。你要輸了,我把這小子調走?”
葉勇想了想,最終不敢跟黃勝火打賭,倒是眼饞對方答應的三件事情,不過心思略略一轉,便繞開了,寶官當了你徒弟,嘿嘿,彆說三件,三十件你也得兜著。
“我信!我相信你老人家的話。那怎麼辦?警告他不準亂來?”
黃勝火搖搖頭,“不用,他現在分得出輕重,再說收拾這種人,何必動什麼大手段,心理暗示即可,撐得住算她命大,心裡沒有我剛才推測的那些動機,撐不住的話正好,法律之外同樣嚴懲不貸!”
葉勇和黃勝全同時駭然相顧,貌似剛剛你老人家還在擔心寶官同誌心野,現在反而助紂為虐?
“看什麼看?現在我們的司法還存在很多漏洞,難道眼睜睜看著罪犯逍遙法外?”
葉勇糾結了,“可是,萬一將來……寶官碰到那些特權階層……”
黃勝火動了幾下嘴皮子,最終保持沉默,他也在矛盾之中,如果有可能,不會走向專業化刑偵技術工作。
三人陷入沉默,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乾,他們都不是那種熱血沸騰的青春少年,早已曆經很多事件,有時候,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
黃勝全突然開口,“那就幫他找個強大的靠山!”
黃勝火兩眼猛睜,“走,下去喝酒!”
葉勇糊塗了,這哥倆唱的是哪出?黃勝火說他收寶官當徒弟是為了引導寶官內心的野性,這會兒又要幫他找個什麼靠山……到底什麼個章程?
跟在黃氏兄弟身後,葉勇突然覺得,寶官拜這個師傅到底是福是禍?
興許是弟弟一句話解開了黃勝火內中的糾結和矛盾,當晚老頭喝得大醉,儘興而歸,被黃勝全接到家中居住,方便照顧。
葉勇把車讓給黃氏兄弟,他登上寶官的車,“開慢點。”說完開始閉目養神。
寶官心裡雜亂無章,話說,夜路走多的人,老愛疑神疑鬼,眼見葉勇不動聲色,板著臉,他生怕自家乾的某件醜事被老丈人獲悉。
“你緊張什麼?”葉勇突然發問,眼神灼灼地盯著寶官。
“呃,沒有啊,沒緊張。”
之後又陷入短暫的沉默,陽南市夜晚的霓虹燈,將天空映襯得紛繁迷離,寶官駕著車,速度放得極慢,來往大河至陽南的車,呼嘯著擦身而過。
“如果,有一天……市委書記,或者省委書記的直係親屬犯了法,落到你手裡,然後有人打招呼,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