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陽南的名字叫李向真,三十六歲,海峽陸戰隊精英,綽號錐子,二十九歲那年被國防特勤科選中,潛伏大陸參與小組任務,監看內務家屬,以此要挾對方就範。
說實話,這樣的任務對他來說過於憋屈,堂堂一名王牌狙擊手,數年如一日通過狙擊槍瞄準鏡觀看,手指無數次摸到扳機,隻要手指輕輕一動,呯……腦袋像西瓜般炸碎,腦漿、熱血,甚至眼珠等五官被子彈撕成碎片,噴射在雪白的牆壁,灑出一付絕美的畫麵。
那是最美的國畫,齊白石、張大千之類的大師也畫不出如此傳神,如此動人的韻味。
李向真業餘愛好便是潑墨山水,不過,他的畫作不在畫紙上,而在狙殺現場,沒有留存,隻有瞬間消逝的時刻。
五年了,整整五年,沒有一幅作品問世,李向真從來沒有如此寂寞孤獨過,他的身份是癮君子,一個陽南孤兒,一個社會上不入流的小混混,替人跑跑腿,發發零包過活。
他有一個女人,說起來算不得女朋友,對方毒癮發作,又沒錢購買零包,在他麵前脫得精光,流著眼淚鼻涕口涎,“給我一包……”
從此後成了他的女人。
吸.毒的人放棄了自我,主動放棄了人權,沒有自尊,更談不上自憐自愛自重,標準的“有粉便是娘”。
可李向真發現,他越來越在乎這個女子,對方有高超的性.愛技巧,魅惑之極的呼吸叫喚,還有動人心魄的眼神,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顯得風情萬種。
如果沒有零包,帶出去便是貴婦。
“真哥。”
李向真陡然停步,他有一種時隔五年的毛骨悚然,女人,吸.毒的女人,為了一個零包可以出賣自己,同樣為了一個零包可以出賣任何人。
李向真用力睜大眼,全身戒備。
陳衛國咧咧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輕微搖頭,“你生疏了,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三天不練門外漢,錐子,束手吧?”
李向真眯眯眼,陳衛國身形雄壯,全身散發出彪悍的氣息,仿佛噬人的猛獸。
周家拳,海峽軍中的傳說絕技之一,當年國.軍抗戰時,令日寇聞風喪膽的名號之一,周國光學藝道門,結合多年行伍殺敵經驗,自創周家拳。
其特征講究一擊必殺!
絕不拖泥帶水,以最強大的力量,最簡單的動作,最迅捷的速度,擊打最致命的部位。
他們的組織頭目之一,那位“方師叔”,有幸學得三成本事,後來成為海峽特勤部門的要員之一,從中可見周家拳的影響力。
何況眼前這位周國光的關門弟子。
李向真的身體不斷升溫,血液流速越來越快,心跳如鼓,腎上腺分泌加速,莫名的興奮和期待,使得他嘴巴發乾,艱澀地咽咽唾沫,聲音嘶啞,“和尚,放了她。”
陳衛國一隻手掐著女人的後頸,離李向真十步距離。
師傅周國光曾經說過,不動則已,一動必殺!動手即是戰場,沒有兄弟父子,沒有感情人性。
所以他從沒跟師傅試過招,周家拳沒有演練的招式。
陳衛國手腕用力,女子的頸骨“喀”地發出脆響,腦袋失去支撐,軟嗒嗒地歪朝一邊,嘴角溢出暗紅色的血水。
一招製敵,一擊必殺。
“她一直在找機會牽製我,幫你逃脫。這女人,應該被你日出了感情。”
陳衛國咧嘴而笑,森森白牙的樣子,使得李向真萬分憎惡,在此之前,他還有信心憑著多年的狙擊經驗,與陳衛國展開追逃,然後找機會伏擊。
可看到女子臨死前滿含不舍和留戀的淚光,他,錐子,五內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