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2日,中午時分,仲夏的陽光炙熱刺目,陽南武警北部附屬醫院,幽靜的療養院內,光頭穿著一身沙灘褲,圓領短袖體恤衫,腳上夾著人字拖鞋。
盛夏的灼熱天氣沒有讓他滿頭大汗,半躺在樹蔭下的太陽椅中,眯著眼睛靜靜地出神。
受傷的第三年,他的肺部暗創,隨著小五修為精進,已經逐漸受到控製,並慢慢痊愈。三年來,他日夜咳嗽,飽受病痛折磨,走路不能太快,不能負重,禁止所有體力活動,那段時間,要不是趙寶官及時從邊境趕回來,光頭很可能自殺身亡。
他無法忍受廢物般的生活,病重時,哪怕情緒激動也會導致他呼吸困難,胸悶心促,全身乏力。
死神光頭,曾幾何時淪落成為纏綿病榻、苟且偷生的病夫?組織上下了死命令,不惜任何代價,必須保住他的性命,這是共和國真正的無名英雄,守護之神,威懾之劍!
趙寶官聽說光頭的遭遇後,加緊任務速度,趕回陽南,並將小五帶到光頭的身邊,拜師求藝,吩咐小五用道家內力慢慢幫助光頭調理內傷,在神奇的功法之下,光頭感覺慢慢變好,恢複健康的希望越來越大。
小五,笑起時眯起眼睛像月牙兒般迷人,如花似玉的肌膚,美得令人窒息的五官,特彆是修行內功後,那種出塵的氣質,光頭對這位徒弟發自內心地喜愛。
聰明伶俐,博聞強記,反應奇快,再加上待人赤誠,天性純真,在光頭看來,這就是完美的化身。
唯一令他略感不爽的是,小五對趙寶官的心態,三年來,他不厭其煩,反複灌輸兩人之間的平等關係,以及人的個性、獨立性、自由等等,小五對此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我行我素,但是光頭教導的其它技藝,小五卻如海綿般全力吸納。
光頭最終發現一個令他非沮喪的事實,小五之所以拜他為師,跟他學習所有特戰技巧,其前提隻有一個,因為趙寶官希望她這樣做!
而且她學得越好,越能幫助兄長乾好工作。
這才是小五為之奮鬥的動力,所謂國家民族,在小五看來,不如兄長一句肯定或者否定。
光頭閉上眼,暗惱趙寶官可惡!也暗惱自家的徒弟,盲從、古板、傻!
心裡剛剛感覺一絲煩躁,肩膀一陣陣酸軟,光頭當年差點麵部神經壞死的臉上,蕩漾一絲溫情的微笑,“傻丫頭,還沒吃飯吧?”
此時的小五,正是花季少女,十六歲的姑娘亭亭玉立,跟三年前相比,更像一朵剛剛綻放的深穀幽蘭。
黑亮柔順的長發挽成一束馬尾,穿一件白色的棉質短袖,胸前的圖案是一個紅色的男人背影,配上藍色的齊膝裙,腳上一雙半坡跟的涼鞋,露在外邊的手臂和小腿,肌膚勝雪,偶有青筋隱現,整個人仿佛蘊藏著瑩瑩光華, 錯落有序的腳趾頭,塗著銀粉色的指甲油,越發嬌俏可愛。
“我做了蓮子粥,涼拌窩筍,血上加霜,還有辣米黃瓜。都是師傅愛吃的。”
光頭倍感欣慰,每次趙寶官回來,看到小五伺候他的夥食,總會怨氣衝天,甚至出言警告小五不準美食伺奉,可小五總是笑著,不言不語,依然讓光吃得特彆舒服。因為她清楚,兄長並非氣惱,而是通過這種方式緩解師傅的心情。
光頭可是死神隊中的頭號標兵,他當然清楚這三年來趙寶官的經曆,但凡有一個月能像他現在這樣,有個絕世小美人兒服侍吃喝,還幫助調養病情,那是令人多麼向往?
距離上次見到趙寶官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2008年發生了大地震、首都奧運會開幕、金融風暴等等影響較大的事件,光頭知道趙寶官分身乏術。
經過前兩年的基礎性教導,從第三年開始,光頭對小五開始傾心相授,將自己所學所會所能,毫無保留全部傳授給了小五。
而小五的學習能力、領悟能力、進步速度也讓光頭深感震驚之外,更加期待小五未來的成就,每每想到,十年後,共和國出現了第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女將軍,光頭便會發出陣陣既得意又惡俗的大笑!
他慶幸這一生能夠碰到趙寶官兄妹,前者雖然物理攻擊方麵有所欠缺,可機謀百變,神秘莫測,總能出人意料地完成彆人不敢沾手的任務,趙寶官的神秘足以顛覆人們的常識,三年來,他通過重重考驗,已經直達天聽。
就在今天早上,內情絕密等級的情況通報中,趙寶官的級彆提升到上校軍銜,而且兼職中多了一項,連光頭都沒有的“中央警衛局”編職。
其實軍銜對於趙寶官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他願意,三年前完成追捕陳衛國叛逃的任務後,便可以順利提升,隻是他不願意用嶽父的死,作為晉升的砝碼,拒絕了上級的嘉獎。
“傻丫頭,你兄長升官了。”光頭知道,對於自家這個徒弟,真正在乎的是什麼,隻有趙寶官的好消息。
果然,肩上柔軟如蔥白的玉手陡然發力,痛得光頭呲牙直吸冷氣,小五警覺之後,趕緊收手,臉上抹起一絲紅霞,“師傅,對不起……兄長現在哪兒?”
光頭起身,溺愛不已地拍拍身高堪堪與他看齊的乖徒弟,“應該還在首都。放心,最遲下個月,師傅帶你去找他。”
“真的?可是……我、我發現還有好多東西沒掌握。”
聽到這話,光頭忍不住連番苦笑,雖然他病體剛剛恢複沒多久,通過跟小五切磋幾次之後,仍然倍受打擊,什麼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光頭體會得特彆深刻。
因為,小五總會不斷提醒光頭,“師傅,你儘管全力進攻,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