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今天運氣好,整整一個小時裡都沒來人。
他睡醒,睜開眼,陸延還在反複修音。
陸延搭在桌上的幾根手指不時的跟著耳機裡的節奏一起動。他手指很長,今天耳朵上掛了三個耳環,胸前也掛著條銀質項鏈,肖珩仔細辨認,發現是吊墜是條吐著信子的蛇。
陸延這個人坐在那兒,隻要不開口說話,任誰看了都以為這是個狠角色。
要想列相關詞條,估計還能列出來如下幾條:
道上混的。
不好惹。
……
肖珩覺得自己應該是沒睡醒,什麼狠角色,坐在他身邊寫歌的就是個打架隻知道跑的狗逼。
肖珩趴在邊上看他操作編曲軟件看了一會兒,想抽根煙清醒一下,結果煙剛點上,他眼睜睜看著狠角色陸延的軟件崩了。
陸延:“……”
???
“你們網吧這什麼破電腦!”
陸延連著兩次在馬上做完的時候崩軟件,心態也直接崩了。
肖珩咬著煙說:“讓開。”
肖珩說著,身體微微前傾,伸手去夠陸延麵前的鍵盤。
陸延手還沒來得及縮回去,一直搭在鼠標上,還被肖珩的手臂壓著:“等會兒,你會弄?你一個跨專業上崗還沒有身份證的網管……”這少爺學的專業明明是經濟係,將來要繼承家業的那種,會個什麼啊。
雖然這個姿勢敲鍵盤不太方便,但肖珩手速依然很快。
肖珩那雙手即使不戴高價手表,手上什麼修飾也沒有,仍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還有一種不管乾什麼都有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散漫——
屏幕上彈出來一個程序框。
框裡是一些陸延完全看不懂的東西,什麼1什麼0,滿屏幕跟亂碼似的。
肖珩低垂著眼,嘴裡是一截煙。
他敲了一陣,吐出口煙,對陸延說:“鼠標。”
陸延拖著鼠標的手艱難地動了動。
“點運行。”
陸延點上去。
亂碼框消失。
電腦回歸平靜。
陸延拷在u盤裡帶過來的那個編曲軟件還是那個編曲軟件。
肖珩鬆開手,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這麼一通看上去還挺牛逼的操作……
陸延側頭看他:“我的歌找回來了?”
肖珩說:“沒有。”
“!”
“你重寫吧。”
肖珩說完這句,瞧見黑簾子有動靜,有人來上機了。他又抖抖煙灰,不緊不慢地往前台走。
那你那麼半天敲什麼呢???!
一通操作看著還挺牛逼。
您就為了聽個響?
聽聽青軸清脆的聲音?
陸延忍住想給人逮回來揍一頓的心情,打開編曲軟件重新寫。
網管肖珩坐回前台。
進來的是逃課出來上網的幾個高中男生:“網管,上機,三個人,有連在一起的位置不,我們要開黑。”
陸延聽到肖珩不冷不熱的聲音說:“有。”
陸延戴上耳機,他沒發現五分鐘後,編曲軟件左上角自動彈出來幾個字:自動保存。
那行字毫不起眼,出現兩秒便消失。
然後等到下一個五分鐘,才會再出現一次。
……
所幸軟件沒再崩。
兩小時後,陸延把順利音頻傳給甲方。
甲方聽過之後覺得沒有問題,轉賬收錢,一套流程走完,交易結束。
陸延摘下耳機,收完錢之後習慣性去數餘額,加上之前那個甲方給的,餘額已經有快兩千。
“來瓶水……我弄完了,你什麼時候下班。”陸延快下機前去前台買水。
肖珩把水扔給他。
“四點。”
四點,那就還有十分鐘。
反正時間也差不多,陸延擰開水說:“那行,一塊走?”
肖珩:“誰跟你一塊走。”
陸延早就習慣肖珩的說話方式。
他拎著水走回去,整個人躺進電競椅裡,等肖珩換班。
他邊上那個人電腦屏幕上居然在放新聞視頻。
陸延聽不到聲音,隻能看清字幕。
熟悉的地方台女主持人帶著一成不變的表情說:“……近日,我們接到熱心市民舉報,發現危險分子王某的行蹤,初步確定王某往下城區方向逃竄。”
“根據‘好又多’雜貨店提供的監控視頻,視頻裡的黑衣男子疑似嫌疑人王某,王某在雜貨店內購買了兩瓶橙汁,這一舉動不知有何意義,望市民高度警惕,出行注意個人財產和人生安全,千萬不要喝陌生人給的橙汁。”
下城區?
好又多?
這雜貨店不就在七區附近麼。
陸延正想著,肖珩已經換完班,掀開簾子站在門口不太耐煩地問他:“走不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