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出來。
[肖珩]:側門。
“你們吃吧,”收到回複,陸延起身就往外走,“我就不去了,這頓我請。”
說完,不顧李振在身後大呼小叫地喊:“你他媽還真跑啊!”
側門離得不遠。
陸延還沒走一段路就控製不住跑了起來,五分鐘的路程愣是被他縮短一半,他在不遠處停下來,喘口氣、還沒等走近,就看到站在鐵柵欄邊上的肖珩。
晚上風大,男人外麵套了件黑色外套,幾乎跟這片夜色融成一體。
“怎麼從側門走?”陸延走近了問。
肖珩說:“你想去正門當個叱吒風雲的巨星?”
陸延還真忘了自己的“巨星”身份。
比起散場後人潮擁擠的正門,側門這邊確實沒什麼人。
“是不太合適,”陸延點頭說,“老子一出現,肯定都瘋了。”
肖珩嗤笑一聲;“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陸延:“事實。”
“你沒看今天場下——多少人為你延哥神魂顛倒……”陸延吹自己起來都用不著打草稿,一路吹到車站。
肖珩沒說話,隻是看他一眼:“不冷?”
陸延身上還是那件半透明襯衫,走在路上都有點敗壞市容。
他剛想說“操,衣服忘換了”,然而那個“操”字剛從嘴裡冒出來,肖珩已經把身上那件外套脫了下來,直接往他頭上蓋:“穿上。”
陸延把衣服從頭上扒拉下來,反應慢一拍才套上。
肖珩這件衣服本來就寬鬆,他穿著就更顯大,陸延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他把手伸直、又將五根手指張開,發現隻有半截手指露在外麵。
外套上還殘留著上一位主人的餘溫。
陸延感覺渾身上下都在冒煙,如果不是路上太黑,可能根本藏不住。
他往前走兩步,差點往電線杆子上撞。
被肖珩一把拉過去:“巨星,能不能看著點路。”
“剛才沒注意,”為了緩解尷尬,陸延問,“你怎麼來了,你去地下酒吧買的票?”
肖珩:“不然等某個不肖子孫給我贈票嗎。”
不肖子孫陸延:“……”
說話間,公交車開了過來。直到上車前一秒,陸延才想起來被自己落在場地裡的衣服。
“等會兒!”
陸延急急忙忙伸手去拽肖珩的衣擺:“我東西沒拿。”
兩人再度走回場地,整個演出場子已被全部清空,李振幾人也收拾好設備不知道跑哪兒吃飯去了,空蕩蕩的場子裡隻剩台上原來就有的幾樣基礎設備。
陸延忘拿的衣服就是一件T恤,衣服倒是次要,回去一趟主要是當時把錢包也一並放櫃子裡,身份證和鑰匙都在裡頭。
肖珩站在樓下場子裡等他,點了一根煙說:“三分鐘,多一秒都不等你。”
陸延上樓之後被留下來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拉著聊了一會兒。
工作人員:“你們現場真的好棒!我之前買過你們樂隊的專輯,當時我就特彆喜歡——”
陸延沒有打斷他。
等那位工作人員絮絮叨叨說完,他才說:“謝謝。”
工作人員:“能給我簽個名嗎!”
“……可以啊。”
“能拍個照嗎!”
“……”
等陸延再下樓,彆說過去三分鐘,十分鐘都不止。
說過時不候的肖珩還站在原來的位置等他,場地清空後,所有特效燈光都已經關了。
陸延鬼使神差地從舞台側麵的那幾級樓梯走上台,走到麥架前——肖珩站的那個位置按剛才那片站席算,正好是最後一排,正好是……他唱新歌時“對視”的方向。
幾乎就像場景再現那樣。
隻是現在人去場空。
陸延站在台上往下看,散場後台下隻有肖珩一個人。
男人整個人隱在這片濃霧般的黑暗裡,隻有指間那根冒著星火的煙像呼吸般一點一點地亮著光。
“走不走。”肖珩說話間,手裡那根煙抖了抖。
陸延身上還穿著肖珩那件外套,隻覺得當時站在台上那股情緒再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他動動手指,隔著柔軟的布料扶上麥架,明明沒喝酒,卻好像醉酒後控製不住自己一樣,答非所問道:“那首新歌,你要不要再聽一遍?”
陸延這一遍是清唱。
場上燈關了,電路被切斷,手裡那個麥架也形同虛設。
沒有伴奏。
沒有燈光。
……
空蕩的場地裡隻有他的聲音,和台下唯一的一個觀眾。
“如果說……”
“如果說我不曾見過太陽……”
陸延從來沒有把一首歌唱得這麼糟糕過,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實在是太緊張,唱得又抖又飄,唱完半段實在是唱不下去。
他乾脆停了下來。
“那個,”陸延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跑,他閉上眼,又說出一句,“——你要不要跟老子談戀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