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徑五站, 走過五個城市,《樂隊新紀年》海選環節正式宣告結束。
所有海選參賽的樂隊裡隻有三十支樂隊能夠入圍比賽,在海選結束的第二天晚上——節目組會在網站上公布出入圍的最終名單。
陸延在等通知的這段時間認真鑽研廣場舞,竟意外地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 一個新的人生愛好,在一群廣場舞大媽大姐裡脫穎而出,和偉哥兩個人成為七區小公園上裡的廣場舞雙霸。
這天陸延又換上衣服,帶上那把騷紅色太極扇,問肖珩想不想去逛公園之前做了一番鋪墊。
“你坐這敲一天了。”陸延說。
“嗯。”
“去公園活動活動?”
這回肖珩沒有再隨口“嗯”,他眼皮垂下去,抖了抖煙, 明顯表達出:老子不樂意。
陸延說什麼他都能應的情況不發生在肖珩寫代碼的時間段。
陸延走過去,把鼠標從他手裡挪走。
肖珩這才抬眼看他, 漫不經心哄道:“乖。”
陸延嚴重懷疑平時嘴上說喜歡,其實他最愛的是麵前這台裝載21寸顯示器的電腦, 工作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你想過勞死,還是想跟電腦過一輩子,”陸延倚著電腦桌說,“你那八塊腹肌都快成六塊了。”
肖珩咬著煙,停頓一會兒:“你過來。”
陸延挪過去一點:“乾什麼。”
肖珩拿鼠標的那隻手空了,他直接把手垂下去,然後挑開自己的衣服下擺, 把衣擺往上拉,又去捉陸延的手:“數數清楚, 幾塊,八塊還是六塊。”
陸延手指按在一塊略有些硬的腹肌上。
肖珩鬆開手,任由衣擺落下去,遮蓋住流暢的肌肉線條,瞥他一眼,神情慵懶地往後靠了靠:“誰說不鍛煉……晚上在你身上鍛煉得還不夠?”
陸延抽回手,想說你是臭流氓嗎,但手還是很誠實地在肖珩的腹肌上又多摸了兩把。
下一秒被肖珩掐著腰攬進懷裡。
陸延跨坐在他身上,後腰頂著電腦桌桌沿。
陸延手勁沒他大,隻能任由肖珩的手從腰際一寸一寸滑下去,最後輕飄飄地挑開皮帶扣,捏著拉鏈說:“不是讓我鍛煉嗎,現在就煉。”
“……操,”陸延剛洗過澡,而肖珩的手隻不過是隨便動兩下,他後背又浸出了汗。
弄到一半,肖珩一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撐著桌麵站好。
陸延手指緊抓著桌沿,看著肖珩緩緩蹲下身,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的頭頂、往下是領口裡的那抹深色,男人幾乎半跪在他麵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肖珩身上總帶著些寧折不彎的傲氣,甚至陸延回憶起來,確定戀愛關係之後這人也總是看似隨意,實則在這段關係裡占領主導地位。可肖珩做這件事的時候,陸延隻感受到某種“臣服”。
這個人半跪在他麵前,像是在對他俯首稱臣。
沒有男人能抗拒這幅場麵,陸延閉上眼,手倏然繃緊,忍不住伸手去抓男人的頭發。
等他再回神,耳邊響起一陣抽紙的聲音。
肖珩拿著紙幫他胡亂擦了一陣後,乾脆不擦了,舔了舔嘴角邊的液體問:“去床上?”
陸延接過那團紙,意誌堅定:“不行,我跟偉哥約好了。”
肖珩皺眉:“你廣場舞還跳上癮了?”
“家裡的電飯鍋不太好用,”陸延伸手指指那個明明定時半小時卻燒乾了水差點把飯燒成鍋巴的鍋說,“你沒發現最近它開始鬨脾氣了嗎。”
“……”
陸延:“上回那輛自行車姑且讓給那個姓黃的,這個電飯鍋肯定是老子我的。”
肖珩沉默。
陸延又說:“你過去幫忙看音響,音響老師傅今天有事兒。”
十分鐘後,公園廣場上。
一代編程大師XH,坐在缺了一隻腳、動一動就要往後倒的塑料凳上。
晚風吹動著他的衣服,他邊上是一台戶外三分頻音響。
肖珩坐在那兒臉色不太好看,直到有人喊:“師傅——切歌,這首不會跳!”
“給阿姨們來一首你是我的小蘋果!”
這其中還有陸延的聲音:“換歌!”
肖珩伸手在調控台上,摁下一首。
肖珩在邊上坐著,怕自己再看下去要聽上頭,低頭隨便找個小遊戲玩。
他玩了半小時數獨,中途被來電提示打斷。
翟壯誌剛好開車經過下城區,他車上裝著幾箱水果,深覺自己像是來下鄉探望親戚:“老大你在那棟破樓裡嗎,我過來給你送點東西。”
一首歌放完,剛好有兩秒空隙。
肖珩在這空隙間說:“不在。”
翟壯誌:“那你在哪兒呢——”翟壯誌說到這,狂野的歌聲從音響裡衝出來,他“操”了一聲,“什麼玩意啊!”
肖珩:“最炫民族風,沒聽過?”
翟壯誌:“……”
翟壯誌一腳踩下去直接把車停下來:“聽這聲,你現在不會在中風靡中老年的——”
肖珩卻不想跟他多說這些,打斷道:“正好,我本來想過幾天找你。”
說話間肖珩起身,往廣場邊上走,他走過露天噴泉,小孩兒踩著會嘎吱嘎吱叫的拖鞋從他身邊跑過去。
“有事打個電話叫一聲就行,”翟壯誌又說,“什麼事,說,兄弟給你辦。”
肖珩也不跟他廢話:“我記得你爺爺是康複科醫生?”
翟壯誌:“你怎麼記得?”
肖珩:“你自己說你小時候出過車禍死裡逃生你忘了。”
翟壯誌小時候出過一場車禍,不知道這個故事有沒有人為加工,總之翟壯誌提起的時候說差點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