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從來沒像這樣彈過琴。
起初的不適應過後, 隻覺得手指仿佛一點點飛了起來。
肖珩的氣息打在他耳畔,陸延對這個夜晚最後的記憶就是男人溫熱的手指,和幾段旋律。
甲方這部網劇是一部奇幻類型的題材,陸延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感覺, 主要原因也是跟他平時寫過的歌風格差彆太大,光編曲就卡了幾天。
交上去的第一版也被人直接打回來。
陸延這天晚上卻突然有了靈感,他動動手指,示意肖珩換弦:“摁這根。”
肖珩挪過去。
陸延幾段旋律彈完,俯身又在紙上寫寫劃劃。
肖珩玩半天,不知道自己彈的是什麼,難免有些好奇, 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問:“這叫什麼……和弦?”
“嗯,”陸延說, “你條件挺好,大橫按都能跟著跨, 之前沒學過?”
“沒有。”
肖珩又補充一句:“當時沒興趣。”
翟壯誌當年學吉他那會兒,肖珩對這玩意壓根不屑一顧。
翟壯誌當初還勸過他:“老大,你真不學?泡妞神器啊,誰不喜歡一個帥哥抱著吉他唱情歌的樣子呢,哪個男人心裡沒有一個吉他夢?”
肖珩當初就賜給他一個字:滾。
肖珩想到這裡,盯著陸延耳朵上那個耳釘說:“老實講,有點後悔。”
陸延還在改歌, 沒注意聽,隨口問:“……後悔什麼?”
肖珩:“後悔當初沒跟著學, 不然現在還能泡泡媳婦兒。”要是當初跟著學一陣,沒準還能來個聯彈。
陸延停筆,戲謔說:“沒學你不也泡到了嗎。”
肖珩不答,隻問:“歌寫完了?”
陸延:“還差一點,剩下的明天再改。”
肖珩聽到這話,原本搭在他手腕上的手鬆開,順著往下:“那做點彆的。”
哢嗒一聲。
陸延腰間的皮帶扣被他解開。
陸延明天還有正式演出。
肖珩這晚倒是沒弄太狠,在陸延抓著床單、紅著眼說‘滾下去’的時候就收了手。
次日,陸延起得很早。
他現在洗完澡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而是對著鏡子遮吻痕。
等收拾差不多了,出門前才想起來挑幾個耳環戴。
他想找藍姐上次送他的耳鏈,臨走前在放首飾的桌上翻半天,最後耳鏈沒翻到,倒是讓他翻到一個唇環。
陸延捏著細細小小的一個,半圓形,思考這玩意兒是什麼時候買的。
他很早之前打過一回唇釘,後來實在嫌不方便。
主要原因還是看膩看,等長好之後就買了個假的戴著玩。
“現在幾點?”肖珩被他翻東西的聲音鬨醒,啞著聲問。
“八點,”陸延捏著它往自己下唇上戴,“……你今天上午有事?”
肖珩:“嗯,得去趟工作室,之前那個項目遇上點技術問題。”
陸延戴的這個假唇環直接扣上去就行。
陸延戴好之後對著鏡子說:“你這售後服務不錯啊。”
肖珩這回卻沒說話。
他坐起身,遙遙透過陸延麵前的鏡子看他。
唇環造型簡單,金屬質地,細細的一圈,卡在他唇側。由於是校園商演,造型不適合太浮誇,陸延今天穿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隻是他頭發長長後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還邪乎。
肖珩看得心下一動,喊他:“過來。”
陸延摸著唇環走過去:“有段時間沒戴過了,這樣帶著會不會太奇怪……”
肖珩:“走近點,隔著看不清。”
陸延心說已經夠近了,隻好彎腰湊上去。
“還是看不清。”
“……”
“嘖,再近點。”
“你玩我呢。”
陸延話剛說完,直接被肖珩用唇堵住。
肖珩貼上去,除了溫熱的唇,還觸到一片冰冷的金屬圈。
戴著唇環接吻的體驗挺新鮮。
肖珩偶爾動作重了,金屬圈便緊壓著唇、印著得略有點疼。
吻到後頭,肖珩弄得不太儘性,乾脆在唇環上頭輕咬了一口,反饋說:“……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礙事。”
陸延用指腹摸了摸下唇,溫度發燙。不用看都知道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這顏色等他下車到學校的時候都沒消下去。
李振他們已經在台上試完音,正拿隊友的樂器換著玩。
李振背著許燁的貝斯說:“喲嗬,這環好久沒見你戴了,就是你這……你還化妝了?說好大家都不收拾,以最質樸的麵貌麵對這幫音樂圈未來的花朵——你戴唇環就算了!你還塗口紅!”
“沒塗。”
“你騙鬼啊!”
“男朋友咬的,”陸延說,“羨慕的話你也找個男朋友給你咬一個。”
李振:“……”
大炮:“……”
許燁:“……”
李振:“能把這人踢出樂隊嗎,咱換主唱吧,我受不了了。”
他們幾個人經常換樂器玩,玩樂隊的基本哪樣樂器都會一點兒,目前台上的陣容是大炮主唱,許燁吉他,李振貝斯。
陸延看了一眼,上台之後坐到架子鼓前問:“怎麼玩?”
陸延說這話時手裡轉著李振的鼓棒,他架子鼓技術一般,轉鼓棒耍帥的技術倒是比李振還強。
大炮提議:“銀色子彈走一首?”
許燁毫不留情:“不行,你英語發音不準。”
大炮:“……”
說到英語發音,李振也是奇了怪了:“你說你陸大哥,就坐後頭甩棒子玩的那個,英語水平屎一樣,發音倒是挺標準。”
陸延:“怎麼著,怎麼還人身攻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