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些觸須的時候。
現在想想似乎也是一兩年前的事,然而他記憶裡的畫麵卻清晰得難以置信。
那個白雪皚皚的能源站,暖黃的路燈,遠方城鎮裡霓虹光彩隱隱閃耀,蕭索冷風吹散了雪霧。
年輕的女孩站在雪地上看光腦,接著一臉訝然地抬起頭望向自己。
她那略顯散亂的烏黑鬈發,沾染著細碎的雪花以及融雪後的水跡,濕漉漉的睫毛下,黑亮的眼眸宛如水洗的琉璃。
這一切好像是剛剛發生一樣,每個細節都纖毫畢現。
秦梟的記性一向很好,也是精神異能領域的頂尖高手,但他很確定自己不會對每件事都記得那麼清楚。
除非它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那些畫麵又有什麼特殊之處呢?
那時他剛剛和那個紅發修理工打了一架,雖然打得很短暫而雙方都沒儘全力,但他確實因為邵虹看了蘇璿的記憶而感到相當憤怒。
至於憤怒的是這件事本身,還是蘇璿直接敞開記憶讓他看,亦或是二者都有——秦梟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在見到佇立在雪地上的隊友時,開始和她互相嘲諷嗆聲之後,那些情緒好像就慢慢消散了。
對了。
就是這種感覺。
他不止一次陷入在那種怒意之中,但當他見到她,聽她說話,看她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一切好像就漸漸平複了。
好像與她有關的許多事都很可愛。
雖然有時候很蠢,還很莫名其妙。
但依然可愛。
無論是她的樣貌
、行為、言談、還是她那些張牙舞爪的長滿眼球的觸須——
秦梟回過神來。
秦梟:“……”
他到底在乾什麼。
他竟然就這樣在魔人主君的領域裡陷入回憶,而且還不斷在想和蘇璿有關的事。
現在他甚至又開始憤怒,因為這個領域裡依然遍布著主君的元能,所以他剛剛無法瞬間移到那個人身邊。
畢竟相對瞬移來說,感知的力量是可以從那些密布的元能縫隙裡透析過去的。
黑發綠眼的青年長歎一聲。
這些感覺都非常微妙,即使說給彆人聽,大多數人也無法理解。
但自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好像就可以隨意運用元能去模擬異能,雖然並不是百分百任何異能都可以完全模擬,隻是大多數具有攻擊性的能力都沒問題。
而且,他能模仿到那些特殊能力的便捷之處,還能篩除掉其限製和弱點。
所以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和一般人不同,但就像他蘇醒後自行毀掉追蹤裝置一樣,他也知道最好不要暴露那些“不同”。
否則就會招來禍患。
或者說,在他足夠應對所有麻煩之前,要隱藏所有的秘密。
他其實沒想過將那些事與任何人分享,也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傾訴欲,不需要讓彆人理解或者承擔自己的秘密。
遇到蘇璿之後,他其實也沒有很想主動說出來,但當她問的時候,他又覺得說了也沒關係。
而她的反應每次也都讓人很舒服,她好像不太在意那些普通人敏感的內容。
譬如相較他是實驗項目裡造出來的人,她好像更關注有沒有他被炸飛的那一幕的錄像。
她好像從來不會認為他是異類,在她心裡他永遠是個毒舌混賬的隊友——雖然這也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就對了。
“!”
秦梟再次扶額。
又開始了。
他居然又想著蘇璿走神了,在魔人主君的領域裡麵!
好吧。
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秦梟不想再催眠自己,也不想再扯些理由去證明他沒那麼在乎她。
他可以暫時放棄去定義“喜歡”或者“愛”,因為他以前從來不思考這些問題,而且還從彆人口中得到過截然不同的答案,這讓他覺得進一步探究是毫無意義的。
但無論如何,如果一切重來,他一定會更改自己的回答。
如果她要和彆人約會,要和彆人建立暫時或永久的情感方麵的契約關係——
他曾經說那與自己沒關係,也曾經說自己不在乎。
其實——
理論上說那確實和他沒關係,因為他們隻是朋友隊友合夥人。
但後麵那一句是假的,隻是他犯蠢了。
他在乎。
他在乎得要發瘋了。
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那他就喜歡她,如果這是愛的話,那他就是愛上她了。
領域裡的元能躁動起來。
算了。
無論剛才那個人是她不是她,他都要結束這一切,然後找到她,告訴她自己真正的感受。最近彈窗厲害,可點擊下載,避免彈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