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芽的娘家大嫂有心跑出去辯解幾句,可是卻被張老太給攔住了。
張老太陰著一張臉道:“讓她罵,讓她使勁兒罵!咱現在這情況,隻能咬牙挨罵。出去說的越多,彆人對咱家的看法就越不好。現在她罵是咱挑唆了春芽,咱若不認,那不就是說春芽自個兒黑心?”
“雖說是春芽一人,但代表的卻是所有張家女。你叔伯家的閨女孫女還有很多沒說親的,萬一張家女的名聲臭了,張家能容得下咱倆?現在咱倆把這罵名背了,等這殺千刀的楊繡槐走之後,咱再出去澄清,就說楊繡槐掌家不公,讓春芽受了委屈,娘家人幫忙出了個招。”
“咱承認那是一個昏招,之後再也不出這樣的餿主意了,可也得向外頭人說清楚,咱張家嫁出去的閨女不容旁人欺負!這樣一來,咱來的臭名聲就從挑唆閨女和婆家鬨變成了太過分的護犢子,這名聲就沒那麼難聽了。”
張春芽的娘家大嫂被自家婆婆的道理說服,兩人索性在耳朵眼裡塞了團舊棉花,耳不聞心不煩。
楊繡槐沒想到張家的婆娘這麼能忍,她在冰天雪地裡罵得口乾舌燥,罵車軲轆話都快把自個兒的嘴給罵瓢了,愣是沒能把張家的婆娘給罵出來,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最後隻能罵罵咧咧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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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崇菊與葛天明的親事既然已經定了下來,楊繡槐就不再拘著蘇崇菊了,輪到置辦年貨的時候,楊繡槐還極為開明地放蘇崇菊去了一趟縣城。
仁心堂同仙客來酒樓杠上的事情在縣城早已不是秘密,仁心堂的葛大夫都放話說了,“病從口入,想要長壽,務必在吃食上多注意,哪怕不想長壽,隻要不想生病,吃食就必須得乾淨。痢疾不算什麼大病,但若是發作得凶狠了,也容易要命。仁心堂每天忙得很,如果是因為在某些後廚不乾淨的酒樓中貪食吃了壞東西,那就彆來仁心堂了,仁心堂不給看。”
葛大夫也是有後台的人,隻不過他距離後台有點遠,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然葛天明被仙客來那樣欺負,這件是怎麼可能忍得下?
現如今看到了落井下石的機會,葛大夫自然不會放過。
醫者仁心是為了救人,炮製藥材的時候,他們何曾對蛇蟲鼠蟻與草木精靈仁慈過?
仁慈若是用錯了地方,那便是婦人之仁,便是無用的惻忍。
葛大夫這話一放出去,原本還有些沒在仙客來吃壞肚子的人去零零星星地照顧仙客來的生意,可那些人聽了葛大夫的這話之後,都默契地不再去仙客來了。
誰能保證下一個中招倒黴的不是自個兒?
萬一真在仙客來吃壞肚子,葛大夫還不願意布藥施救,那不就完犢子了嗎?
葛大夫的這一招變成了壓垮仙客來的最後一根稻草,仙客來的掌櫃見自家酒樓名聲徹底臭了,也不是沒想到掙紮,諸如食客隻要進門吃飯就送免費的麵點與茶水,食客每次消費夠二兩銀子就多送一盤涼菜等等……可甭管怎麼掙紮,仙客來在食客心中的名聲已經毀了,哪有人會冒著腸穿肚爛的風險來支持仙客來的生意?
仙客來淒淒涼涼地關門那天,福滿樓的佟掌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減過,凡是在福滿樓吃飯的食客,都免費得了一疊炸得鹹香酥脆的花生米。
另外,佟掌櫃還遇到了另外一件好事——許久不給福滿樓送河鮮的蘇氏兄弟再次送來了河鮮,雖說量不是很多,但聊勝於無啊!
這些都是李大妮變著花樣同三房修補關係之後得來的結果。
李大妮是真心想同三房修補關係,她想通了,哪怕蘇崇文依舊考不上秀才,那也是蘇家所有人中最有文化的那一個,反正比她和蘇崇水要強,她將來生了兒子,到時候還得指望蘇崇文給自家崽子啟蒙呢!
李大妮今天給三房送個烙好的糖餅,明天給三房送一籠蒸好的菜包子,心裡還打算後天喊上三房的人一起聚聚,哪怕吃個熱鍋子燙菜也好。
二房與三房的關係迅速升溫,與之相伴的,蘇崇水下河撈魚的運氣也漸漸回來了。
剛送糖餅的那天,李大妮就催著蘇崇水往河邊走了一趟,蘇崇水拎回一尾肥肥的草魚來,當天晚上,李大妮就將那草魚給殺了,給三房送了一碗魚肉羹,還給楊繡槐和蘇老頭也送了一大碗魚湯,第二天,李大妮又做了魚湯麵,吃得蘇崇文和葉桂枝都不好意思了,葉桂枝當晚就還贈了二房幾塊娘家送來的草籽糕。
親眼看著蘇崇水的運氣一點一點漲回來,李大妮的心情大好,彆說是多做點飯食討好三房了,就算讓她把三房的人都當成祖宗一樣每日燒三炷香供著,她也樂意。
楊繡槐見二房的人這麼上道,心裡挺滿意,她轉頭去看大房的蘇崇山和張春芽,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蠢不可及……張春芽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她每天都去找葉桂枝嘮嗑說好話,甚至還時不時地說一些酸話,提醒葉桂枝小心李大妮,李大妮是有所圖才這麼做,不像她,這麼地高風亮節……
葉桂枝晚上同蘇崇文咬耳朵的時候,一個沒忍住就吐槽了,“說一千句一萬句好聽的,不是做一件實在的。大嫂天天都說二嫂居心叵測,可我覺得二嫂比她好多了,起碼二嫂見天兒地同我們一個鍋裡攪著吃飯,咱都喝了二嫂給的多少魚湯了,大嫂給過咱啥?就曉得挑唆……”
“說什麼咱家姑娘運道好,旺家,二哥二嫂上趕著巴結是為了蹭咱家姑娘的好運道,可要我說,運道這東西,本來就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二哥二嫂做的事情對咱好,要是能蹭到運氣,那就讓他們蹭唄,我又不是看不慣彆人過好日子的那種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