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鯉到南疆, 打的幌子是跟著葛天明學醫, 實際上她在夢中學了不知道多少醫術, 隻是想把這些醫術光明正大的拿出來。
隻是蘇鯉沒想到, 她在醫藥方麵展現出來的天賦會將葛天明給嚇了一大跳。
葛天明教蘇鯉醫術的時候,就發現蘇鯉對很多醫理藥理都是個過目不忘的, 後來漸漸會舉一反三了,再後來……蘇鯉想出來的藥方比他的還要全麵,二人針對某些患者的情況來辯論的時候,蘇鯉總能將他說服。
一想到蘇鯉那‘突飛猛進’的進步,葛天明就忍不住捏一把汗。
他私下裡還同蘇崇菊說,“三舅哥家這閨女實在是太聰明了,醫理藥理一通百通, 旁人看前人醫案都是奉為經典,她倒是好,一邊看一邊批注,這會兒說這個前人開的藥君臣佐使出了問題, 那會兒說前人開的藥不對症,關鍵吧,她還看到了我爹寫的醫案, 將那醫案批了一通,得虧我爹出去遛鳥了, 不然聽了怕是能活活氣死。”
蘇崇菊詫異地問, “那你覺得, 是寶丫頭說的對還是公公說的對?”
葛天明捏汗, 有點心虛,“我覺得寶丫頭說的對。”
蘇崇菊挑眉促狹地看了看葛天明,又問,“那你覺得,寶丫頭的醫術好還是你的醫術好?”
葛天明臉一黑,甩著袖子去喝茶了。
蘇崇菊就在那兒額額額地笑,仿佛大鵝附身了一樣。
當葛天明發現自個兒教不了蘇鯉什麼東西的時候,他就不再去蘇鯉麵前找刺激了,蘇鯉想在南疆省醫署待著,那他就由蘇鯉待著。
畢竟若真論品級的話,蘇鯉這個女娃娃的官級都比他高,整個南疆省,能夠在品級上壓蘇鯉一頭的,隻剩下現如今的南疆省省通政,這人還是蘇崇文的心腹……蘇鯉在南疆省就如同小霸王一樣,無人敢招惹。
隻不過蘇鯉從未做過任何行徑上類似小霸王的事,她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在醫署中待著,若是有重症病人送上來,那她就會去給瞧瞧,開幾貼藥,若是沒有重症病人送上來,她就在醫署裡待著煉製藥丸子,偶爾在南疆十八城裡轉轉,從未出過什麼意外。
蘇鯉玩心起來的時候,會拿一枚南疆省醫署的腰牌,去南疆十八城的各個地方轉轉,隨便找一家醫館免費診幾個病人,一連三年闖蕩下來,倒是給她積累了不少名氣。
南疆人送蘇鯉一個外號,叫活觀音。
蘇鯉每半年都會給家裡回一封家書,同家裡人說說自己的情況,再問問家裡人的情況。
蘇崇文在工部忙了三載,他感覺自己的仕途走到了頭,也漸漸變了想法,遇事不再拚了,想的是如何穩妥做事不出錯。
蘇茂林和蘇修竹從宮裡出來之後,家裡又給兄弟倆找了一個先生,兄弟倆年歲還稍微有點小,等再長個三兩歲,蘇崇文打算讓兄弟倆去考一場。
還有一件事情對蘇鯉的刺激挺大,她大伯蘇崇山家閨女蘇鹿娘開春的時候說親了,沾了蘇崇文的光,蘇鹿娘說給的是工部許侍郎家嫡次子,雖說不如嫡長子好,但也不差,算是蘇鹿娘高攀。
隻不過蘇崇山與蘇崇文兄弟倆的關係好,蘇崇山這些年在京城又做起了生意,身家也不薄,哪怕是蘇鹿娘嫁進了侍郎府,也不會被低看。
楊繡槐還特意讓蘇崇文在信中寫了蘇鹿娘的性格多麼多麼柔順,讓蘇鯉也學著點。
自家親祖母說的這話,裡麵藏了多少的弦外音,蘇鯉怎麼會聽不出來?她寫信回去說,家裡的事情已經知曉,恭賀堂姐嫁了一個良人,也祝爺奶爹娘身體康健。
蘇鯉寫回家的信是蘇茂林給念的,葉桂枝和楊繡槐就坐在一旁聽。
蘇茂林把信念完後,放下信,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他有點想笑,他這個親姐真是太不著調了,明知道家裡人想聽的不是這些,她偏偏說這些,家裡人想聽的東西,她一個字都不說。
楊繡槐眼巴巴地問,“茂林,你姐還說什麼了?”
蘇茂林搖頭,“就這些,我姐沒說彆的。”
“啊……?”楊繡槐不敢信,她拿起那信封,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遍,然而她一個字都不認識,隻能再問蘇茂林,“你堂姐都嫁人了,你姐還不說回來把自個兒也嫁出去?她還等什麼?”
葉桂枝氣得心口疼,張嘴就埋怨蘇崇文,“當初我同他說,寶丫頭的心已經在外麵給放野了,不能讓她去南疆,崇文非說可以!現在看,這心都野到沒邊際了……”
“娘,這三年來,登咱們門來提親的人有多少?我怎麼回人家的?我同人家說,閨女不在家,得過陣子才會能回來,然後人家過陣子又來提親,我還是同人家說過陣子,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工部蘇尚書府上有一個不著家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