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緊跟著搖旗呐喊,湊近了去看熱鬨,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老鱉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個時候翻車。
從程靈在那山坡上飛身而下,到她奪走二當家手中的柳葉刀,再到她脫手擲出這柄刀,這一切描述說來話長,實際上卻不過都是發生在瞬息之間。
西頭山邊衝下來的群匪根本都來不及反應,衝在最前頭的老鱉更是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就感受到了一股刺透肌骨一般的痛。
老鱉是真以為自己要死了,他甚至覺得,當那刀風從自己胸前拂過時,他的整個身體都好像是在這一瞬間,被整整齊齊地切割成了兩半。
老鱉倒在地上,頭腦一片空白。
直到片刻後,他聽到上方的兄弟們喊:老鱉死了!
老鱉真死了嗎?
不!還能聽到說話聲,還能喘氣,原來他沒死啊!
娘咧,剛才可真是嚇死個人。
那個煞神年紀輕輕的,出手那麼狠,卻原來不是要殺人。可是不殺人,“他”飛出這一刀,圖什麼?
老鱉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卻又在這當下,隻覺得胸口一涼。
一片片布料被山風吹起,老鱉低頭一看,隻見到自己胸口露出一道細細的血痕,而血痕往下,則是被完全割破的衣裳。
本來就破爛的衣裳這下子齊胸而斷,露出了老鱉乾瘦的半個胸膛,還有肋骨分明的腰腹,以及更下方……那打著五顏六色,十來個補釘的褲頭。
破衣爛衫迎風飛舞,老鱉愣了。
“噗!”
忽然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出聲。
老鱉轉頭一看,正對著他笑的,原來是先前跟他一起被放倒的狗蛋。
狗蛋也沒死,現在他從地上爬起來了,正指著老鱉發笑。
老鱉:“嗬嗬嗬……”
笑毛笑?你他娘的一副鬼樣子,有比老子好看嗎?
得了,大哥彆笑二哥,剛才被程靈用刀劃過的數人現在又全都從地上爬起來了。
然後他們有了一副統一的形象:每一個人的衣裳都是斷了半截,破衣爛衫連帶著一截截寡瘦的軀乾,袒露在這寒涼的山風中,風也蕭蕭,人也悄悄。
全場皆寂,氣氛一時古怪。
二當家站在程靈對麵,表情扭曲,忍得很辛苦。
他不想笑的,他知道自己應該嚴肅。現在是搶親的關鍵時刻,所有阻攔他帶走雲娘的都應該是他的敵人!
奪妻之恨,又豈能輕易動搖?
所以,不能笑,一定不能笑。如此連番自我告誡,二當家終於又重新醞釀出了滿腔的憤怒情緒。
他板住了臉,沉聲質問程靈道:“閣下如此攔路,究竟是要做什麼?”
程靈道:“有人告訴我,聘則為妻奔為妾,因此在下路見不平管個閒事,問一問二當家,你這是要帶走這位娘子,回山寨去做妾嗎?”
“什麼?”二當家就愣了。
程靈於是又心平氣和地重複了一遍:“請問二當家,這是要搶親納妾嗎?”
二當家變了臉色,一時轉頭去看身後的雲娘,連忙道:“我與雲娘兩情相悅,我帶她回去,自然是要拜堂成親的,你不要胡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