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洛家大宅的那段時間,莊白樺走得困難重重。
不停有人圍上來跟他說話,幸虧他的秘書精明,及時上前來替他解圍,莊白樺才得以擠出人群,來到宅子的外麵。
出了洛家的大宅子,他就感覺自己大意了。
莊白樺隻在溪音還在的時候來過洛府一趟,洛家占地麵積很大,他不清楚地形。
如果洛振鐸想躲起來,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莊白樺拿不準把握,他不知道洛振鐸遲遲沒有回來,是自己的意願,還是被某些事給絆住了。
洛振鐸是洛家的主人,如果出事,洛家的其他人一定會有反應。
洛夫人讓自己去找洛振鐸,恐怕明白其實是洛振鐸自己不想露麵。
莊白樺圍著洛家的大宅子繞圈,希望找到蛛絲馬跡。
說起來,洛振鐸最近確實有些消沉,經常唉聲歎氣,整個人的氣質非常沉鬱,說明他有心事。
有心事的男人,有時候不會選擇說出來,而是會悶在心裡,找個地方默默地消化心結。
雖然說起來原主才是根洛振鐸認識了十幾年的那個人,但莊白樺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真心實意地把洛振鐸當朋友。
莊白樺個性寬厚,說不好聽點是愛管閒事,好朋友的事更不可能不管。
於是莊白樺在院子裡遊走,竭力尋找任性的老洛。
庭院裡也有不少人,布置得燈火通明,雍容華麗。
洛振鐸肯定不在人多的地方,莊白樺找了一圈,毫無頭緒,詢問家裡的幫傭也沒有結果。
他突然想起上次來到洛家時的事。
那時候他在洛府的陽光房裡,聽到了溪音對池月的表白。
他記得那個陽光房在房屋的後麵,比較隱蔽,於是邁開步子往那邊走去。
他剛剛靠近陽光房,就確認洛振鐸確實在裡麵。
因為他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看來喝了不少。
果然,莊白樺走進陽光房,看見洛振鐸坐在花盆旁邊的架子上,手裡拿著一瓶酒,對著嘴巴直接吹。
他的旁邊散落著不少酒瓶子,一片狼藉。
莊白樺走過去,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瓶。
洛振鐸抬起渾濁的眼睛,癡癡地看著莊白樺。
莊白樺沒好氣地說:“就知道喝。”
洛振鐸沒了剛才宴會上的光鮮,衣服的衣領敞開,露出結實的脖頸,整個人落寞頹廢,被一身酒精的氣味包裹,在深夜裡有那麼點狂野。
“喝這麼多酒也沒見你開心一點。”莊白樺見洛振鐸這個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說道,“今天是小月的生日,你應該高興的。”
“我高興啊,怎麼不高興呢。”洛振鐸嘶啞地開口,每次他喝了酒,聲音就特彆低,慵懶沙啞,帶著磁性。
“我真的高興。”喝多了的醉鬼反複強調,“我的親生兒子過生日,我為什麼不高興,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兒子,那麼優秀。你知道嗎,小月的學習成績年級第一啊,長得也好看,我完全沒有不滿意的地方,我要給他全世界最好的生日宴會。”
洛振鐸絮絮叨叨地說著,莊白樺在他身邊的架子上坐下,與他肩並肩。
這個動作讓洛振鐸渾身緊繃,莊白樺說:“既然你知道,為什麼要在小月的生日宴會上消失,你是他的父親,突然不見了,彆人會怎麼想,小月會怎麼想。”
洛振鐸沉默下來。
過了好半天,他才說:“因為我待在那裡難受。”
莊白樺轉向他,看著他憔悴的臉,不明白宴會廳裡有什麼東西,能讓洛振鐸這麼痛苦。
洛振鐸沒有解答莊白樺的疑惑,而是說起了彆的。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嗎。”洛振鐸突然問。
莊白樺沒吭聲,他還真不知道原主跟洛振鐸之前的經曆。
“其實我以前看不慣你。”洛振鐸說,“以前的你誰都不放在眼裡,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搶到手,有時候又有些無情冷血,做的事毫無底線。”
莊白樺跟洛振鐸打了這麼長時間交道,漸漸也知道了他的性格。
老洛這個人除了有些優柔寡斷,大體上還是正直的,能跟霸道的原主做朋友也是一件神奇的事。說起來在莊白樺的夢裡,洛振鐸跟原主還因為池月而決裂了,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穩固。
莊白樺問:“看不慣為什麼還要當朋友?”
洛振鐸笑了一下,眼裡卻沒有笑意,說:“因為你能陪我喝酒啊,跟你一起喝酒特彆痛快。”
真的很無語。
“可突然有一天,你不願陪我喝酒了,不僅不陪,還勸我少喝點,實在很掃興。”
莊白樺聽了,冷硬地說:“那真是抱歉。”怪他穿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