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振鐸抬眼看著他。
莊白樺被洛振鐸專注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他艱難地說:“小月對我……”
“我知道。”洛振鐸出聲打斷莊白樺的話。
兩個人大男人在包廂裡討論這個問題實在太尷尬了,特彆是他們還是平輩,而討論的對象則是他們的晚輩。
莊白樺認為自己有責任把話跟洛振鐸說清楚,但每次他要講的時候,洛振鐸就會打斷他。
這次不能再拖延了。
莊白樺深吸一口氣,伸手把洛振鐸手裡的酒杯搶過來,放到桌上,說:“你不能再靠喝酒逃避了。”
洛振鐸一怔,笑了笑:“你真殘忍。”
莊白樺深知長痛不如短痛,要讓洛振鐸從酒精中清醒過來,他說:“你還記得你在小月生日上對我說的事嗎?我很抱歉。”
洛振鐸聞言笑出聲,倒在沙發的靠背上,想喝酒又被莊白樺攔著,他抹了一把臉,笑得開懷:“你還來真的,至於麼。”
莊白樺臉有些紅,但他表情很嚴肅,用十二萬分的認真對洛振鐸說:“非常感謝你的青睞,但我隻能說對不起。”
洛振鐸笑完,望著莊白樺真誠的臉,莊白樺有時候認真過了頭,近乎於迂腐。
比如他想把這件事忽悠過去,莊白樺說什麼也不讓。
可莊白樺就是這點招人喜歡。
洛振鐸眯著眼睛,自嘲地說:“完全不給我留一點麵子。”
莊白樺的臉色更紅,端正的臉龐上浮現出為難,他壓下自己的尷尬,說:“我覺得說開了更好,但我知道這樣很狡猾,你如果不希望,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沒必要。”洛振鐸飛快地說道,“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嗎,你和小月的關係我從一開始就看在眼裡。”
什麼“精準扶貧對象”,純粹扯淡,莊白樺自己遲鈍,看不清自己的心情,可他看得很清楚。
“我早就知道自己遲了一步。”成熟的男人就是這點好,什麼事都能攤開說,洛振鐸發現把自己的內心剖出來給莊白樺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要怪就怪我之前明白得太晚。”
明明跟莊白樺認識得很早,卻非要在莊白樺遇到池月後才對他有好感,跟自己的兒子搶男人,說出去是他沒有臉麵。
隻是他實在克製不住自己,在池月的生日上對莊白樺吐露了心聲,但他知道,等莊白樺明白過來,自己完全沒有希望。
果然,現在的莊白樺如此堅定地回絕他,是因為莊白樺心裡裝著池月。
一個人的心容量有限,無法容納兩個人。
“其實戳不戳破窗戶紙對我們的關係都沒有影響。”洛振鐸說著,“隻是我心裡不平衡,不想隻有我一個人糾結,所以選擇說出來,讓你煩惱一下而已。”
莊白樺低低地說:“你彆這麼說,彆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洛振鐸衝他伸出手,沙啞地開口:“那麼讓我喝一杯總行吧?至少能讓我舒坦點。”
莊白樺慢慢地把杯子拿起來,放在他手上。
洛振鐸繼續喝酒:“明天就好了,明天就能一切如常,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莊白樺剛才拒絕的時候非常決絕,現在見洛振鐸這樣,又有些不忍。
“我想把小月接到我那裡去。”因為心境有變化,莊白樺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底氣不足。
洛振鐸愣了愣,再喝了一杯,說:“早該這樣,隻有你才能讓小月恢複正常。”
他說得平靜,莊白樺鬆口氣:“那我明天就去接他。”
洛振鐸從旁邊拿來一瓶起泡酒,打開瓶塞重新倒了一杯,遞給莊白樺:“沒什麼度數,我們乾一杯吧。”
莊白樺沒有推拒,接下酒。
兩個男人輕巧地碰杯,同時露出結實乾淨的手腕,又同時稍微碰觸便分開,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飽含鄭重。
“小月就拜托你了。”洛振鐸的眼睛因為酒精的作用而變得迷離深邃,看起來跟池月更加相似。
洛振鐸以一位父親的身份囑托,莊白樺應下,把酒喝光。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接小月。”洛振鐸見莊白樺喝光了酒,突然這麼說。
莊白樺愣了愣,明白了洛振鐸的意思,遲疑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把洛振鐸一個人留在這裡。
洛振鐸擺擺手,隨意地靠著,一副趕人的樣子。
莊白樺這才站起來,說:“你彆喝太多,我不想明天在社會新聞上看到你酒精中毒的消息。”
洛振鐸笑了笑:“我知道,我已經清醒了。”
莊白樺再次看了他一眼,接著從包廂裡走出去。
洛振鐸癡癡地望著莊白樺離開的方向,突然心裡有些恨。
恨自己為什麼要年長這麼多歲,要是他再年輕點,就能放下所謂的成熟與矜持,去他媽的穩重,去他媽的包容。
他想麵對莊白樺時,能更恣意一點。
可他做不到,他隻能活在由歲月鑄造而成的銅牆鐵壁裡,當莊白樺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再見了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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