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彎下腰輕聲叫她:“小姑姑。”
沒反應。
當人極度疲倦時,隻要閉上了眼,就很容易就陷入深度睡眠。
她仰著頭,整個頭靠在沙發上,淡淡且平穩的呼吸著。
沈司岸歎了口氣,隻好又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送她回自己的房間。
等站在門口,沈司岸隻能試圖叫醒她,“你房卡呢?”
現在已經快四點半,舒清因睡得很死,沈司岸這樣叫根本叫不醒她。
他低頭看了眼她身上有口袋的地方,隻能蹲下身,半隻膝蓋跪在地上,讓她坐在自己另一隻膝蓋上。
舒清因歪了歪頭,腦袋靠在他肩上,像是找到了舒服的枕頭。
她的頭剛剛好貼著他的頸部,淺淺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肌膚上。
沈司岸膝蓋有些撐不住,隻能咬著牙將手伸進她大衣的兜裡,兩邊口袋都找了,也沒找到房卡。
大衣的口袋敞開的太大,舒清因一般貴重物品都不會放在這個兜裡,而是習慣塞進裡襯或是褲子側袋。
這些沈司岸當然也不知道,毫無收獲後,他實在沒那個自信去往她更貼身的衣物裡找房卡。
“你是故意的嗎?”他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問:“要是被我發現你是裝的,你就完了知道嗎?”
舒清因毫無反應。
沈司岸隻好又抱著她站了起來,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把她送到客房後,沈司岸又突然響起前不久孟時在這兒睡過,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睡的。
雖然被單已經全部換成了新的,沈司岸還是莫名覺得心裡有些發堵,又改變了主意抱著她去了主臥。
舒清因剛挨著枕頭就迫不及待的脫離了他的懷抱,轉了個身抱著枕頭繼續她的美夢去了。
沈司岸看著她像是抱著人一般抱著那枕頭,猜到她可能習慣睡覺的時候抱著東西。
這是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行為。
她和宋俊珩結婚,夫妻倆每天晚上同睡一張床,估計舒清因也是這麼抱著宋俊珩的吧。
不能想。
沈司岸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瞎想個什麼勁兒。
他繞到舒清因對著的那邊床,又下意識的去找她的左手無名指。
這女人怎麼這樣。
結婚戒指從來不戴的麼?她不帶誰他媽知道她是不是單身。
“舒清因,”沈司岸忽然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快點離婚?”
舒清因睡得太死,沒辦法回答他。
她尚在夢中,夢到了小時候,她總喜歡粘著父母睡覺,每次眼皮都在打架了,還要強撐著睜大眼睛提防的盯著父母。
媽媽訓斥她,小孩子這麼晚還不睡會長不高,快睡。
小清因迷迷糊糊的說,我睡著了,你們又會偷偷把我抱走。
爸爸掐掐她的臉,語氣無奈,因因這麼大了,要習慣自己一個人睡啊。
小清因有些委屈的抿著唇,可憐巴巴的問爸爸,為什麼要一個人睡,爸爸媽媽的床這麼大,我不會擠到你們的。
父母一時間被她天真的話哽住,然後媽媽歎了口氣,爸爸笑了出聲。
她在睡意侵襲的最後一秒說,我要跟你們睡,不許趁我睡著把我抱走哦。
爸爸點頭,好,快睡吧。
然後她在夢裡又睡了過去。
忽然有雙大手抱起了自己的小小的身體,是屬於爸爸的,溫暖而懷念的氣味。
她聽到媽媽說,明天她又要鬨脾氣了。
爸爸語氣溫和,沒事,讓她鬨吧,我哄著就是了。
爸爸的大手抱著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小清因不是毫無知覺,隻是這種在睡著了之後被人小心翼翼的抱著,抱著她的那個人輕手輕腳,生怕將她從清夢中吵醒,閉著眼她也能感覺到這個人對她的體貼。
她渾身軟綿綿的,連睜眼都很費勁。
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過這種體會了。
她想回到小時候,爸爸還在的時候,執拗的躺在他們的床上,明知道半夜以後爸爸會抱她回房,可她就是喜歡這樣的過程,並且樂此不疲。
舒清因窩在床上,那夢的觸感實在太真實。
她忍不住眼睛泛酸。
是自長大以後,久違的溫暖。
沈司岸看她皺起了眉,好像睡得有些不太/安穩。
“做噩夢了?”男人拍了拍被子,像哄孩子般:“小姑姑乖,快睡吧。”
她似乎聽到了他的話,眉頭竟然又舒展開來。
沈司岸把主臥讓給了她,關上燈關好門,自己坐在客廳裡懷疑人生。
這像話嗎,這像個男人嗎。
他現在必須去找點認同感,沈司岸也不管現在到底幾點,直接給孟時撥了個電話過去。
晚上睡覺不調靜音的下場就是孟時這樣,睡到大半夜被吵醒。
沒睡夠的男人聲音裡充滿了威脅性,“你想死?”
沈司岸絲毫不怵,“孟時,我問你,如果有個女人霸占了你的床,你會怎麼做?”
“……”那邊沉默了幾秒,心態明顯有些崩,“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先回答我。”
孟時咬著牙說:“扔出去。”
“……”
這邊沈司岸陷入了無儘的沉默,那邊孟時語氣十分不耐,“問完了嗎?掛了。”
然後電話就被掛了,沈司岸不用打過去確認就知道這逼絕對關機了。
不過至少能夠說明,他還是比孟時正常那麼點兒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