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司岸是為了什麼回來,但他起碼回來找她了。
舒清因突然覺得自己這臭脾氣還是有救的。
她搖搖頭,“早不怕了。”
沈司岸從她的語氣裡聽出點什麼,語氣揶揄,“以前怕啊?”
舒清因抿唇,算是默認。
“我的小姑姑還是個小女生啊,”沈司岸說完,又猜測道,“既然怕黑,那是不是還怕一個人睡覺?”
被他猜到,舒清因心一跳,又搖頭,“我也早不怕了。”
沈司岸低笑,“是啊,有人陪著你睡,你當然不怕了。”
他之前見過她睡著的樣子,她喜歡手裡抱著什麼東西,典型的缺乏安全感。
她從前害怕的東西,因為結了婚,所以就都不算什麼了吧。
畢竟每個晚上,她的丈夫會陪在她身邊,給予她懷抱和溫暖。
或許她也曾窩在丈夫的懷裡,就這樣度過每個漫漫長夜。
宋俊珩應該也能察覺到她害怕,會用手臂環住她,吻著她的額頭,哄她入睡。
所以她現在不怕了,而這股力量是宋俊珩給她的。
沈司岸閉眼,呼吸變得有些壓抑。
男人高傲的自尊讓他並不想承認,他現在正在嫉妒她的丈夫。
他正沉默著,卻聽見她輕輕說了句,“謝謝你回來找我。”
沈司岸沒反應過來。
“我以為除了我爸,沒人會有這個耐心再等我給他道歉,”舒清因揪著手指,側頭看著他英俊的側臉,聲音裡帶著些開心,“沈司岸,你是第二個哎。”
聽到她提起了她爸,沈司岸想起剛剛孟時說的,她因為她爸爸而解雇了一個員工。
沈司岸突然問她:“小姑姑,你是不是很喜歡你爸爸?”
舒清因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她有的時候乾脆得可怕。
“我跟你說,你不許笑我幼稚,”舒清因先給他打了預防針,然後才咧嘴笑著說,“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男人就是我爸爸。”
她說的最喜歡。
沈司岸蹙眉,聲音有些含糊,“宋俊珩呢?”
舒清因搖頭,語氣很差,“他算個屁。”
“……”雖然理智上不該同情宋俊珩,但沈司岸還是覺得宋俊珩有點慘。
“那彆的男人呢?就沒一個人能比得過你爸爸在你心中的位置?”
舒清因哼了聲,“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得過我爸,以前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如果舒清因的父親還在世,估計這會兒會笑得合不攏嘴吧。
沈司岸被她這篤定的語氣搞得有些心悶,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你爸對你到底有多好?”
舒清因想了個很通俗甚至有些土氣的比喻,“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大概也會想辦法摘給我吧。”
沈司岸嗤了聲,“送月亮麼。”
舒清因解釋,“隻是比喻,又不是真送月亮。”
男人沒說話,突然站起身,順便吩咐她,“來,你過來。”
舒清因傻愣愣的跟著他走到窗邊。
沈司岸隔著玻璃,指著天上的月亮,“看到那月亮了沒有?想不想要?”
“你要乾什麼?”舒清因皺眉,顯然沒興趣陪他演童話劇:“我又不是小孩兒,彆搞這麼無聊的事兒。”
沈司岸笑了笑,也沒生氣,隻是伸手佯裝抓住了月亮。
從舒清因的角度看過去,他確實將月亮握在了手心裡。
“來,手給我,我把月亮送給你。”
舒清因攤開手,想知道他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手心忽然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舒清因心尖微動,在他的手離開的同時,看向自己的手心。
透著月光,她的手上躺著一塊手表。
舒清因對表研究不多,但名表她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這是百達翡麗為沈司岸特製的機械表,手工打磨的邊角與機芯,細微之處皆是精雕細琢,即使是在表殼之下,內部機械的極端複雜仍秉承著百達翡麗對於手表的極致原則。
“在最簡約的外表之下,配置最複雜的款表”。
設計師不但為這款手表賦予精美的外表,也為它配置了手表所能擁有的各式功能。
月份、日期、日落和日出時間,甚至包括東八區任何一個晚上的星辰與月亮盈虧圖。
如同它的係列名一樣,日月星辰。
沈司岸嗓音低冽,慢吞吞地說:“你看,你想要月亮,這下不光是月亮,日月星辰我都送給你了。”
舒清因抬頭看著他。
她忽然覺得比起這塊手表,他更像是月亮。
男人好看的淺琥珀色眼眸宛若微涼澄澈的午夜星空般,溫潤而又柔軟。
冬夜的天空中,月亮周身並沒有星星環繞,但在他如水的眸光中,數以萬計的星辰藏匿其中。
她年少無知,曾央求著父親,想要天上那輪溫柔的月亮。
後來長大,發現月亮隻屬於天空,不屬於她一個人,小時候的美夢漸漸變成了單純的童年回憶。
直到今天,有個人重新將月亮送給了她,還附送了太陽和星星。
“小姑姑,”沈司岸輕聲說,“你要記得,除了你爸爸……我對你也挺好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