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兒(1 / 2)

請勿高攀 圖樣先森 16829 字 8個月前

舒清因躲進去了,留下兩個大男人麵麵相覷, 誰看誰都不順眼。

沈司岸毫無波瀾的笑了兩聲。

年會上喝了不少酒, 他有些累了, 隻想趕緊洗個澡然後回床上休息。

他沒打算再理會宋俊珩,對方卻先一步叫住他,“沈總,我們談談。”

“談什麼?”沈司岸轉過身, 語氣不耐:“你要想知道我和你老婆為什麼住對門, 還不如直接去問她。”

宋俊珩語氣平靜,“不論你們是怎麼住到同一家酒店甚至是同一層樓的。沈總,有些人你該和她保持距離,我希望你知道這點。”

他在警告他。

沈司岸挑眉,“我要是不知道呢?”

宋俊珩皺眉,慍色道:“清因是我妻子。”

沈司岸語氣譏諷,“你有把她當妻子看待?”

宋俊珩神色冷凝,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和沈總無關。”

“既然和我無關, 那就不用說了。”

沈司岸一句也不想聽,揮揮手而後轉身,算是和宋俊珩道晚安。

“沈總,”宋俊珩再次叫住他,“你和清因之間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誤會了,我們都是男人,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

沈司岸抱胸, 靠著牆睨他,“我想什麼?你倒是給我分析分析?”

宋俊珩:“說出來對你和清因都沒有好處,希望沈總能夠及時止損。”

沈司岸上前兩步,和他眼對眼直視著,薄唇輕掀,“不說出來我也未必會止損。”

宋俊珩抿唇,“但她的丈夫是我。”

“現在是你又怎麼樣?等你們離了婚,你還能理直氣壯的站在這兒警告我?”沈司岸嗤笑。

宋俊珩忽然眯眸。

他不知道他們已經協議離婚,清因沒有告訴他。

剛剛還冷著臉的宋俊珩驀地揚起唇角,“沈總,隻要我和清因沒離婚,無論她接不接受你,你的身份永遠是第三者。男人插足彆人的婚姻,名聲也未必會比女人好聽到哪裡去。”

沈司岸掀了掀眼皮,嘲弄地說:“男人被插足婚姻,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兒。”

這副插足他人婚姻還反過來嘲諷被害人的模樣實在欠打,饒是宋俊珩壓抑著暴怒的情緒,儘力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也恨不得能直接將這人摁在地上給上幾拳。

宋俊珩這麼想了,他也這麼做了。

隻不過兩個男人身高相當,沈司岸並不配合,他使了點勁兒將他抵在牆上,右手抓著他的衣領暫時壓製住他。

沈司岸非但不掙脫,反而扣著他摁在自己衣領間的手腕,痞笑著反問他:“宋總對自己在外麵養的那些女人也都這麼粗暴的嗎?”

宋俊珩微愣,麵色陰沉,“不論我和清因之間發生了什麼,這也不是你插足的理由。”

“做人不要太雙標了,我會為小姑姑鳴不平的。”男人滿不在乎的睥著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宋俊珩氣笑,低聲嘲諷,“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們沈氏不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個人行為上,都是一樣的厚顏無恥。”

沈司岸欣然接受了這個形容詞,“彼此。”

宋俊珩的脾氣已經到頭了,他直接朝沈司岸的臉上揮了一拳。

沈司岸被這一拳打得偏過頭去,齜著牙說:“宋俊珩,你以為你打我一拳,我就會乖乖退出?”

“沒有退出一說,我們之間沒有你的位置,”宋俊珩冷聲說,“沈司岸,一年前清因她母親為她擇選聯姻對象,那個時候你在哪兒?你還在香港當你的鑽石王老五,但我卻從英國趕了回來,所以她嫁給了我,你這時候再出現,不覺得太晚了嗎?”

沈司岸眉頭緊擰,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宋俊珩退後兩步,扶了扶鏡片,聲音平靜,“你們已經錯過了。不論你現在多喜歡她,她都是宋太太,她夫家的姓氏是宋,不是沈,你沒有身份,因為你是第三者。”

沈司岸低罵,“操。”

然後他上前兩步,狠狠地將剛剛那一拳還給了宋俊珩。

他們隻是互相挨了對方一拳,但因為下手都比較重,此時一旁受創的臉頰已經開始變得烏青。

兩個穿著精致的上流人士在VIP套房的走廊上打了起來,專門負責這層治安的高階保安幾乎是立馬趕了過來,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分鐘,效率奇高。

保安大叫,“先生!請你們冷靜一下!”

舒清因原本躺在沙發上休息,保安的這一聲吼直接將她嚇得坐了起來。

真打起來了?

她之所以安心的滾回房間躲著,本來是覺得這兩個男人皆出身上流社會,同樣受過高知精英教育,平常連臟話都極少說,應該不會跟那些粗莽的市井混混似的,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不知道她到底是高估了這兩個男人的忍耐力,還是高估了整個上流階層的綜合素質。

舒清因打開房門,保安們已經將兩個男人分開。

她看著這兩人的臉上都泛著烏青,差點沒當場罵出聲來。

“你們瘋了,在這裡打架?”舒清因狠狠瞪著兩人:“不嫌丟臉?!”

保安認識舒清因,一時間有些怔愣,“舒小姐,這……”

“對不起,大晚上給你們添麻煩了,”舒清因說完又看向沈司岸,沉聲吩咐,“你回你房間去。”

沈司岸用拇指擦去唇邊血跡,陰著臉問她:“這還有一個呢,你不管?”

如果可以的話,她誰都不想管。

舒清因指了指自己的房門,“宋俊珩,你進去,我們談談。”

保安們眼睜睜看著剛剛好不容易被他們拉開的男人竟然真的乖乖的各自進房間了。

“……”早知道這樣他們剛剛還勸個什麼勁兒,直接把舒小姐叫出來就行了。

沈司岸看著宋俊珩進了舒清因的房間,然後又看見舒清因用力將房門關上了。

夫妻之間有問題本來就該關著門說話,他一個外人當然要老老實實回自己家。

他也用力將門關上,最後忍不住狠狠踢了腳門。

保安們見人都已經進去,門也關上了,舒了口氣又各自散開去巡邏了。

房門裡,舒清因咬著牙,儘力清晰的吐出每個字節來,“宋俊珩,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論離婚的消息什麼時候公布,你都無權再乾涉我的生活,今天也更不該出現在這裡。”

宋俊珩眸色晦澀,不答反問,“你和沈司岸怎麼會住在同一家酒店?是他跟著你住進來的?”

舒清因麵無表情,“不是,我是在他後麵搬進來的,在我住進來之前,他已經住在對麵了。”

“你們之間……”

“和你無關,”舒清因打斷他,“無論是他,還是彆的男人住在我對麵,這都和你無關。”

“清因,”宋俊珩語氣顫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我沒法忍受你和他住在同一家酒店。”

她笑出了聲,“所以呢?你是讓我換酒店?還是讓沈司岸換酒店?宋俊珩,你捫心自問,現在的你還有這個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嗎?”

宋俊珩閉眼,說不出話來。

舒清因見他不說話,徑直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側身給他讓了道,“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你以後不要來了。明天還要上班,頂著這麼個傷小心被員工議論,趕緊回去處理傷口吧。”

“好,你早點休息。”他最後的話是這個。

舒清因將他送到電梯邊,等電梯到了後,她看著他走了進去。

“宋俊珩,我不再愛你了,”電梯門逐漸關上,她輕聲說,“不要再試圖挽回,也不要再來找我,安安靜靜的結束這段關係,這樣我們之間起碼還是留有一絲美好在的,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電梯門終於完全關上。

宋俊珩想要失措的上前兩步,想要扒開電梯門,機械控製的電梯隻是毫不留情的緩緩而下。

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這部電梯已經將他慢慢帶離她的生活,門一旦關上,就真的什麼餘地都沒有了。

宋俊珩徒勞的將手抵在電梯門前,仿佛這門的對麵還站著她。

但他知道不可能。

這一年裡,他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遺憾的是愛擦身而過。

一牆之隔,分離兩床,他也曾半夜睡不著,獨自麵對夜晚和失落,卻從未想過起身去問問她,是否需要人陪。

宋俊珩閉眼,他比沈司岸早一步又如何,他一年前錯過了清因,他一年後也照樣錯過了。

他剛剛用來狠狠傷害另一個男人的措辭,全都在這刻一字不落的還給了自己。

***

舒清因回到房間,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坐在地上。

她閉眼,忽然大聲啜泣起來。

“混蛋,”她邊哭邊罵,“早乾什麼去了!”

早知道今天會走到這個地步,她就該在剛結婚那會兒,狠狠打自己兩巴掌,寧願做個冷血無情的人,也不要喜歡上宋俊珩,更不要試圖從他那裡汲取溫暖。

或者當初乾脆逃婚,就算徐琳女士打她罵她給她關禁閉,她也不要結這個婚。

她不是什麼鋼鐵之身,宋俊珩對她好,她當時就傻傻的陷進去了。

現在抽身還不晚,頂多難受點,熬過去就好了。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她安慰著自己,用力擦掉眼淚,撐著地板站起身,軟著腿走到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

再看向鏡子,舒清因發現自己整個眼圈都紅了。

她歎了口氣,想著貼片眼膜急救一下,不至於明天去公司的時候還腫著。

上司頂著這麼張臉上班,還不知道會被人怎麼說。

舒清因忽然想起剛剛宋俊珩和沈司岸打架,沈司岸臉上好像也掛了彩。

宋俊珩回家肯定有傭人幫忙處理,沈司岸住酒店套房,哪兒來的傭人替他處理。

再怎麼說,他之所以會被打,也是因為自己,簡直可以說是飛來橫禍。

剛剛又隻顧著把宋俊珩叫進來跟他徹底劃清界限,沒管他這個真正的受害者。

舒清因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回臥室,把醫藥箱找了出來。

是徐茜葉特意給她送過來的,她知道舒清因這人沒什麼生活能力,身邊沒個人照顧,擔心她平時生了病都懶得去醫院看病,乾脆將平常可能用得上的感冒藥和一些專門用來處理小外傷的外用藥都一並替她買了過來。

她沒受傷也沒生病,這醫藥箱今天倒也是派上用場了。

舒清因提著箱子走到沈司岸房門口。

她敲了敲門,原本還在醞釀該怎麼開口,結果他開門卻開得挺快。

舒清因看著他的臉,忽然又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明顯是洗過澡了,穿著鬆垮的睡袍,頭發還有些濕,眸色清淺,仿若剛剛被水衝洗過般的透明澄澈。

“……什麼事。”

舒清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垂著頭,隻是雙手提著醫藥箱,用肢體語言告訴他。

沈司岸低哼,“替他處理好傷口了?”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側過身給她讓道,聲音有些躁,“算了,你不用回答,進來吧。”

舒清因提著醫藥箱進來,他順手關上了門。

茶幾和沙發有段距離,舒清因蹲在茶幾邊打開醫藥箱,被箱子裡塞得滿滿當當的各種功效的藥搞糊塗了。

她隻好拿起藥,對著上麵的用藥須知一點點看過去,看哪個是適合給他用的。

沈司岸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她沒幫人處理過外傷。

這麼說,她沒管宋俊珩?

男人撇嘴,心想宋俊珩也不過如此。

“宋俊珩還在你房間?”他開口問她:“你今天晚上收留他?”

這話問出口,沈司岸才發現他這個詞兒用的不對。

她和宋俊珩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就是同睡一張床,同蓋一條被子也是天經地義的,怎麼能說是收留。

但他又不願意用彆的詞兒,隻能緘口當做自己沒問過這個問題。

舒清因搖頭,“沒有,他回去了。”

對於這個答案,沈司岸顯然有些驚訝,不經又問:“…他都過來找你了,晚上不留下來陪你睡?”

舒清因好像也沒發覺這個問題有些過於**了。

“我一個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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