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2)

春雲堂內,案上雖擺著五顏六色各類烹飪精致的點心,氣氛卻很沉悶。

班妃、玉妃各懷心思坐在下首,後麵分彆侍立著大皇子元樾,三皇子元澈。

太後也神色懨懨的,看了眼仍舊跪在外麵的雲杉長公主元如茵夫婦,忍不住道:“皇帝,差不多就讓他們起來吧,好歹一個皇家長公主,一個當朝宰相,這樣頂著日頭跪在外麵成何體統,平白讓人看笑話。”

聖元帝冷哼聲,道:“那是他們自己要跪的,朕又沒逼他們。”

太後今日屢屢被當眾下臉,不免有些不悅:“哀家也就提一嘴而已,皇帝何必這麼大氣性。”

“母後此言差矣。”

聖元帝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看著太後道:“這不是朕氣不氣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他夫婦二人不顧臉麵也要跪在外麵,為的是什麼,母後難道不清楚麼。”

“他們為的是求朕饒過蘇煜!”

聖元帝陡然提高聲調。

“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人人犯了錯,他的父母到朕的麵前跪一跪便能免責,那朕的國家還如何治理,朕要如何麵對被他們傷害到的人,如何麵對全天下的子民。”

“今日一開先例,後患無窮。何況,蘇煜犯的不是小錯。”

太後見聖元帝麵沉似水,也不敢再發表多餘意見。

隻是一想到那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優秀孩子就要從雲端跌入泥潭,說不準還要受牢獄之災,終究無法做到心硬如鐵石。

“哀家當然知道皇帝的難處。”

“隻是,太子不是都查清楚了,殺害那兩個陰月的另有其人,元璞他……他不過是一時糊塗,做了些糊塗事,也沒有犯什麼十惡不赦之罪,皇帝真的就不能網開一麵嗎?那好歹也算哀家半個親外孫。”

聖元帝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冷笑一聲。

“一時糊塗,做了些糊塗事?母後您可真會說話。”

“要不是這個蘇煜故意混淆視聽,買凶刺殺自己,太子新婚之夜怎麼會拋下新婦跑到書院查案去?要不是這個蘇煜一而再再而三的冥頑不靈,太子又豈會冒著得罪滿朝文武的風險,將所有陰月與息月都弄進書院,去引那根本不存在的

凶手入局。要不是這個蘇煜,太子又豈會把雲泱一個人丟在山洞裡,去跟那勞什子凶手搏鬥。八大營、大理寺、京兆府,被這個蘇煜耍的團團轉,真正的凶手,反而逍遙法外,還指不定怎麼偷偷躲在暗處看笑話呢。朕一想到這些事,就怒火中燒,怒不可遏。母後您來告訴朕,朕要如何寬恕他?”

太後:“……”

皇帝說就說,還老諷刺她是怎麼個意思。

“北境新傳來的捷報,母後應當已經知道了吧。”

大約終於吐了吐心中的惡氣,聖元帝語氣和緩下來。

“清揚與文媛領著北境軍,再次大敗朔月鐵騎,大大振奮了軍心,民心和朕的心。那個蘇煜,敢當眾給雲泱身上潑臟水,不重重處置,朕無法給功臣交代,無法給浴血奮戰的三軍將士交代。”

“朕已下令召清揚與文媛回京述職,就在下月母後壽辰時,朕不希望,那時候母後還能說出這麼糊塗的話。”

太後心頭一跳。

皇帝竟然召了雲清揚夫婦回京?

雲清揚還好。

一想到聶文媛那粗蠻無禮的做派,太後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但身為太後,家事國事哪個重要,她還是拎得清的。

即使再心疼蘇煜,也知道不能在這時候寒了北境將士的心,隻能歎道:“那一切,就由皇帝做主吧。哀家不再插手就是了。”

聖元帝點頭。

“母後能如此,自然最好。”

摟著兒子坐在太後身邊的魏國長公主終於找到開腔機會,忙笑著給皇帝和太後各夾了一塊糕點,道:“聽說這是京城最有名的糕點鋪的大廚做的,味道和宮裡的很不一樣,陛下和母後快嘗嘗,讓我們也跟著沾沾口福。”

太後看了眼這個就差把“幸災樂禍”四個字寫在臉上的蠢閨女,抿了下嘴角,沒說話。

聖元帝忽問羅公公:“太子呢?不是讓他帶著太子妃過來吃點心麼,怎麼還不見人?他在磨蹭什麼?”

羅公公一直在探著頭往外張望,心裡也很著急,忙回道:“太子妃剛剛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和委屈,恐怕一時半會兒緩過不來那勁兒呢。殿下想必還在安慰太子妃。”

聖元帝顯然很同意這個觀點。

“你再遣人去看看,順便把

北境的捷報給太子妃說說,讓這孩子高興高興。”

“是。”

羅公公笑著應下,正要點人,忽見元黎一臉陰鬱的從外麵走了過來,喜道:“太子過來了。”

元黎進殿與聖元帝和太後行禮。

聖元帝皺眉問:“怎麼就你一個人?雲泱呢?”

元黎抿了下嘴角,沒說話。

聖元帝啪得就丟了手中珠子。

“沒哄好?”

“沒哄好你過來乾什麼!”

“你真以為朕是特意給你準備這桌子糕點,讓你來吃的麼。”

元黎:“……”

元黎整個人更陰鬱了。

太後看不下去,道:“皇帝,你……”

“母後,你彆說話,朕今日要好好管教一下這個不肖子。”

聖元帝沉著臉看了眼兒子。

“你給朕跪下。”

元黎沉默撩袍跪落。

原本坐著的玉妃、班妃、大皇子、三皇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能跟著跪下。

聖元帝重重拍了下桌子。

“說,到底怎麼回事?”

元黎皺眉,依舊抿唇不語。

聖元帝最受不了兒子這副死倔的樣子,哼道:“你是非要逼著朕當眾動家法是不是?”

太後這下也坐不住了。

忙跟著問:“到底怎麼了?有什麼難處,你儘管跟祖母說,祖母跟你做主。是你那媳婦還在哭鬨?還是怎麼的?現在凶手不都已經伏法,怎麼就那麼委屈了。”

“……沒有。”

元黎額角青筋跳了跳,似忍無可忍,道:“是孫兒嘴笨,不會哄人。”

太後:“……”

這時先前被羅公公前去探問情況的宮人也回來了。

羅公公牽掛小可愛,忙問:“太子妃怎麼樣了?”

這傷心難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可彆再傷著身體了。

宮人目光躲閃,麵露難色,目光十分艱難的在聖元帝與跪在地上的太子元黎之間遊移。

聖元帝不悅:“到底怎麼樣了?”

覺得這樣太含糊。

聖元帝又換了個更準確的說辭:“太子把太子妃哄到什麼程度了?”

要是哄得差不多了,他再讓人賞點東西過去。

記得那孩子喜歡小金馬。

嗯,就讓內務府照著這個方向準備。

聖元帝期待的看著宮人。

宮人目光更躲閃了。

“太子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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