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狗、狗太子??!
狗太子怎麼會趴在他身上!
他的小秦瓊,他的小張飛,他的小關羽呢!
雲泱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在做夢,立刻生氣的手腳並用,去推元黎,要把這個討厭的人從自己身上推開,推下床去。
“不要動。”
元黎皺眉,又啞聲道了句。
他好像深陷在火海裡的人,終於尋到那渴盼已久的冰涼水澤。
他要努力靠近這片冰涼,越近越好,決不允許他從自己的掌中溜走。因為體內瘋狂亂竄的熱浪,身體的本能正將理智一點點吞噬殆儘。
他垂眼,視線完完全全籠著雲泱,一雙鳳目在黑暗中翻湧著炙熱滾燙的顏色。雲泱越是在下麵動來動去的蹭他推他,他體內燥熱越是翻滾倒騰的厲害。
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貼近那片冰涼。
雲泱簡直要氣炸了。
這個狗太子,大半夜跑到他房中,像個大麻袋一樣壓著他不放就算了,竟然還不許他動。
憑什麼。
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他憑什麼不能動。
雲泱力氣小,推不動他,便索性伸腳用力的踢他。
元黎再度皺了下眉,突然出手如電,將雲泱兩隻手腕攥住壓在枕頭兩側,而後屈膝,將下麵胡亂撲騰的兩條腿也壓住。
雲泱動彈不得,徹底像頭弱小的小羊羔一樣被他壓在衾被間。
“你、你乾什麼?”
雲泱這回真嚇壞了,聲音裡甚至帶了哭腔。
周伯伯呢,雲五雲六呢,為什麼都沒人管他,沒人管狗太子呀。
元黎終於滿意,目光燙如火芥,在雲泱麵至頸一段來回逡巡,儼然在思考要如何對這隻小羊羔下嘴。
“嗚。”
“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讓我小黑小白咬死你。”
雲泱紅著眼睛,惡狠狠威脅。
羽睫一顫,眼角不受控製的溢出一串淚珠子。
那串透亮的含著水汽的晶瑩,像一盆涼油潑進元黎體內。
“彆哭。”
元黎低柔著聲音,喃喃哄道,體內熱浪短暫平複了片刻,以更凶猛的態勢席卷而來。
雲泱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溫柔耐心的聲音,和平日總對他凶巴巴的模樣大為不同,以為他是愧
疚,終於恢複了正常,試著扭動了下,想把手腕從他手掌裡抽出來。
結果用力抽了好幾下,都撼動不了分毫。
難怪狗太子都被打吐血了,還能爬起來處理軍務,原來狗太子真是銅皮鐵骨做的。
雲泱睡覺貪圖舒服,本來就隻穿了件鬆鬆垮垮的寢袍,這一番掙紮扭動下來,寢袍都滑落了大半。
被隱藏在綢袍下的那一小粒精巧漂亮的朱砂痣,也顯露了出來。
小小一粒,呈剔透的紅色,印在玉白的頸側,格外惹眼誘人。隻因平日被綢袍緊緊包裹著,才不會輕易被外人看到。
這幾乎是每一個息月的私密之處了。
各類不同味道的信香,也是經由這小小一粒朱砂,絲絲縷縷的溢出。
雲泱雖然對那方麵的事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就像當初被那個登徒子標記時一樣,可雲泱也知道,這個地方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何況是他最討厭的狗太子。
雲泱立刻要彆過頭去。
“彆動。”
一根修長的生著薄繭的手指,忽然輕輕掠過他耳畔,將他散在枕間的烏發撥弄到耳後,而後微微戰栗著,擦過了他頸間那粒朱紅。
雲泱覺得有點癢,一下也忘了動,身體隨著他動作,輕輕戰栗了下,並本能往他手指上回蹭了下。
元黎見他乖巧配合,瞳孔顏色驟然深了幾分,體內橫衝亂撞的熱浪也仿佛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忽然俯身,蜻蜓點水似的,在那粒正散發著清甜奶香的小痣上輕輕點了下。
清冽至極的竹香在帷帳間蕩起,令人如置身綠浪翻滾的幽篁林裡,混雜著絲絲縷縷很微弱卻又不容忽視的奶香。
雲泱被舔的渾身一個激靈,終於發現了元黎身體的異樣,悚然回過神,猝然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