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還以粥代酒,請太子以後多多關照。”
“小世子說吃完飯要跟著楊長水學拳……”
周破虜被這一條條情報砸得頭暈眼花,忍不住問:“師父?小世子何時拜了楊長水做師父?我怎麼不知道?”
楊長水,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前任武林盟主啊。
隨便一個名字丟出去,就能嚇跑不少江湖宵小。
收徒弟……這麼不講究的嗎?
周破虜雖然很護短,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小世子,在武學上,根本沒有天賦可言啊。
雲五便如此這般的將昨日陪小世子去花園采棗、並與楊長水偶遇的事情講了一番。
周破虜更納悶兒了。
隻是說了幾句話,就收了徒,這楊長水,到底看上了自家小世子哪一點呀。
這江湖人做事,都這麼任性的嗎。
——
用完膳,雲泱和楊長水約好了學拳時間,便美滋滋回房間抄書去了。
周破虜越看越覺得今天的小世子心情好的有點不正常,心裡陡然冒出一個念頭,不由輕輕咯噔一下,自己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周破虜揣著袖子晃進書閣,望著端坐於南窗後提筆寫字的少年,伸長脖子探了眼,笑嗬嗬問:“小世子做課業呢?”
“嗯。”
雲泱點頭,抄完一行檢查一行,等寫完一段,看周破虜還在後麵晃
悠,奇怪道:“伯伯有事嗎?”
周破虜義正言辭的道沒事。
而後開始旁敲側擊:“屬下聽說,昨夜太子病得很重?”
“嗯,算是吧。”
“那正殿一定得圍了一堆人照顧吧?小世子一定沒睡好!”
“才沒有,狗太子這人奇怪的很,根本不讓宮人進去。我,唔,睡得還可以吧。就是——”
周破虜直覺有情況,緊問:“就是怎麼?”
“就、就也沒什麼了。”
雲泱若無其事道。
心想,他可不能讓周伯伯知道,昨夜他是枕著狗太子的手睡的,還把他手當枕頭,在他手背上蹭,流口水。
實在太丟臉了。
周破虜卻敏銳捕捉到了自家小世子突然不自在的神色。
這回心裡不是咯噔一下,而是咚得一下。
他接著:“太子生病,那楊前輩一定也徹夜陪著吧?”
“師父啊,開始是在的,後來回去練功了。”
“那太醫?”
“開完藥就走了。”
“那嚴璟和那個什麼叢英一定在。”
“才沒有。”
“那真是奇怪,昨夜,總不至於隻有小世子一個人陪著太子吧?”
雲泱不高興的點頭。
“是啊。”
周破虜一陣心悸,強作鎮定。
“那他們可過分了,小世子自己還是個病人,哪裡懂得照顧病人,小世子留在殿中又能作甚。早知如此,屬下就派人去將小世子接回來了。”
雲泱提起這事就惱火。
“伯伯你都不知道,狗太子他生個病,竟然都不肯喝藥,連小秦瓊和小關羽都不如,最後還要——”
“還要怎麼?”
雲泱突然將筆重重一擱,咬牙不吭聲了。
周破虜這下真急了。
“到底要怎麼嘛?”
“沒、沒什麼了。總之,就是他很過分。”
雲泱用力捏了下筆杆,重重哼道。
視見少年突然燒紅的麵頰和耳朵尖,周破虜暈暈乎乎恍恍惚惚的離開了書閣。
仰頭一看天,隻覺天地都在旋轉。
這不過是照顧了一夜。
小世子,竟、竟就對太子有了情誼麼。
這可如何是好。
小世子少年心性,太子又生了副好皮囊,情竇初開的少年人,很容易對這樣高大俊美位高權重又文武雙全的年輕男子產生仰
慕之情,可問題是,小世子,已然被其他純陽標記過了,這段孽緣,注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說不準,還會給長勝王府帶來滅頂之災。
這麼大的事,他是不是得趕緊寫信給王爺王妃說一聲啊。
——
東宮正殿。
叢英將一遝紙呈至元黎麵前,道:“依殿下指令,柳府尹和宋少卿連夜對嫌犯風奴進行了審訊,這是所得供詞。”
元黎接過,沒立刻看,卻問:“另一份呢?”
叢英遲疑片刻,道:“原本,罪人蘇煜已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但今日午後,罪人蘇煜突然聲稱,當夜在書院襲擊他的人並非他花錢雇來的那個唐門殺手,而是另有其人,他之前因為受驚過度,一直未能回憶起凶手的真正麵目。罪人聲稱,他擾亂國法是真,但遭受凶手襲擊亦是真。柳大人與宋大人聽聞消息,立刻對罪人蘇煜進行了二次提審,不料罪人突然在堂上……舊疾發作。故而,罪人蘇煜的最新證詞,還未獲得。”
室中寂靜良久。
叢英覷著元黎冰冷側顏,低聲開口:“屬下問過了,是……心疾複發。大理寺的醫官已去看過,也開了藥丸,但蘇公子心疾屬陳年舊屙,人至今未醒。”
叢英說著,忽睜大眼睛。
“殿下,你的手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