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王妃速戰速決。”
聶文媛趕到文德門,果見宮門樓上掛著四盞碧幽幽的青燈。
值夜武將聽聞長勝王妃到來,立刻上前拜見。
聶文媛佯作醉酒,醉眼迷離盯著上方:“我記得按規定,宮門及門樓一律要用明燈,為何此處會掛青燈?”
守將客氣回道:“王妃有所不知,今日太後壽宴,內務府專門派人送來了這種勞什子東海鮫燈,說是為太後祈福用……誒,王妃做什麼!”
守將眼睜睜看
著四根暗箭從眼前呼嘯掠過,不偏不倚射在四盞青燈上。
燈碎,焰滅。
聶文媛搖晃著鬆開護腕機關。“這燈猶如鬼火,太不吉利,本王妃先做主打掉了。內務府若有意見,儘管讓他們來尋本王妃!”
守將急得跺腳,欲哭無淚。
這長勝王妃明顯是酒後胡亂妄為,根本沒有清醒意識,說不準等明日一覺醒來就忘記這事兒了。可他不一樣,他還要繼續守宮門,還要收拾殘局,他可要如何去跟上峰和太後交代!
濃雲聚而複散,月亮重新露了出來。
山道上,馬車迎著濃夜與淺薄月光疾馳。
雲泱抱著包袱,遠遠坐在車廂角落,手指緊捏著掌間那隻繡著小兔子的荷包,眼睛紅彤彤的。
呼延玉衡回頭笑道:“小家夥,本座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仙日子,你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雲泱呸一聲,狠狠瞪他。
呼延玉衡也不生氣。
隻柔聲:“耍小孩子脾氣是沒用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也一樣。好好享受吧,咱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雲泱憤憤哼一聲,扭過頭。
這時,外頭一個粗啞猶如烏鴉的聲音道:“國師,出城已經三十裡,可要找個地方休息下?”
雲泱心頭一驚。
竟然已經出城三十裡了麼。
明明才沒走多久。
呼延玉衡回頭問:“你說呢,央央?”
“不許你這樣叫我!”
雲泱恨不得撲過去,再咬這個可惡的家夥一口。
呼延玉衡輕笑:“那就聽央央的,到前麵半山腰停一下吧。”
山腰處是一處開闊的平地。
駕車的黑袍人當先下車,奴隸一樣,跪伏在馬車前,讓呼延玉衡踩著他肩膀下車。
呼延玉衡落地後,朝車廂:“出來,央央。”
毫無動靜。
“聽話,再不出來,我可讓紫郎君去陪你玩兒了。”
呼延玉衡依舊溫聲。
好一會兒,車簾被猛地用力扯開,雲泱站在車廂前,憤憤盯著下麵人。
呼延玉衡伸出手:“下來。”
雲泱咬牙下去,並趁勢在黑袍人身上狠狠踩了腳。
篝火點起,黑袍人佝僂著身形,豹子一般躥進密林裡,很快拎了兩隻野兔子出來。
“帶會兒
讓阿倫給你烤兔子吃。”
呼延玉衡視線落在少年頸間。
雲泱敏銳察覺到他不善目光,下意識往後退了步。
月色下,呼延玉衡整張臉削白如冰。
“為了帶你出來,本座耗費了太多功力,央央,現在該你報恩了。”
語罷,他一雙眼眸倏地變作妖異紫色。
少年睜大眼,陡然明白,這所謂的“休息”根本不是字麵上的吃飯休息,而是有另一層隱晦的意思。
少年渾身發寒,四肢僵硬,心臟如被攥住,好久,方大叫一聲,拔腿往身後樹林裡跑去。
呼延玉衡瞳孔中紫色更深。
他麵上浮現出一種接近雪光的透明質感,撐著靠在山壁上,溫柔吩咐一旁正專心處理野兔的黑袍人:“阿倫,去把本座的小獵物追回來。”
黑袍人丟掉一張血淋淋的兔皮,再度野豹子一般,躥進林中。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會兒,謝謝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