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現在已不敢再生嫉妒心,急道:“這種病很危險,如果救治不及時,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呼延玉衡神色一變:“你會治麼?”
阿倫羞愧:“奴隻學了父親的皮毛,沒有這個本事,如果父親還在,應該可以延緩一二。”
他父親是草原上最有名的巫醫,因為醫術高明,得以進到王庭做大醫官,專門給大王和草原的達官貴人們診病。
他們一家以為終於迎來了好日子,結果父親不慎卷入貴人們間的爭鬥,被誣陷用毒藥毒死一位王妃。他們全家都被砍了腦袋,隻有他一人逃了出來,他幾度都險些喪命在王庭的追殺中,最後,是主人把他救了起來。
所以,他心甘情願給主人當藥奴,心甘情願給主人賣命,此刻也誠心誠意的為主人憂心。
少年呼吸越來越急促,儼然有窒悶征兆。
阿倫絞儘腦汁的想,忽道:“奴聽父親說過,患有心疾的人,因為發病凶險,一般都會隨身攜帶緩解心疾的藥丸。也許,這小息月也帶著。”
呼延玉衡想起了一直被雲泱緊抱在懷裡的那個雲錦小包袱,剛剛回來時,似乎被他隨手丟在了山洞外。
阿倫會意,立刻奔到洞外把包袱拎了過來。
主仆兩人將包袱檢查一遍,除了幾件衣裳,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金銀珠寶,並無藥丸。
“藥……母、母妃……”
“狗、狗……”
少年已開始胡亂囈語。
呼延玉衡情知不能再拖,把人抱起來,道:“立刻出發,去最近的村鎮找大夫。”
阿倫見主人身體晃了下,擔憂道:“可主人現在急需療傷……”
“沒有這小家夥的血,本座就算現在療,也無法達到最佳效果,彆廢話,快走。”
“是。”
阿倫不敢廢話,立刻奔去把馬車驅到洞前,等呼延玉衡抱著雲泱上車以後,就狠狠一抽馬身,讓馬兒飛奔。
山林幽謐,夜風嗚嗚,馬車在陡峭的山道上急奔。
行到一處岔路口,該轉入另一條較平坦寬厚的山道時,馬車忽毫無預兆停下。
車廂因急刹車而劇烈晃動。
呼延玉衡不悅問:“怎麼了?”
阿倫像蟄伏在暗夜
裡的豹子一樣,睜著眼睛敏銳觀察四周,道:“主人,不對勁兒。”
“什麼……”
呼延玉衡一心都在雲泱身上,兼之本身有傷,判斷力與警覺性比平時低不少。
阿倫:“太安靜了,這麼大的山,不可能連猛獸穿行聲都聽不到。”
呼延玉衡忽然想起雲泱包袱裡的東西。
那裡麵裝的衣裳,分明是宮人製式的衣服,這小東西既然心甘情願跟他走,怎麼會帶宮人衣裳。
還有那些酒器,也不符合常理,倒像是湊重量。
這小東西既知自己有心疾,不可能不帶藥丸。
種種不合理堆在一起,呼延玉衡陡然明白過來,當即臉色大變,急聲命令:“下車!”
然而為時已晚。
爍爍寒光網一般自四麵八方罩來,阿倫大喊一聲:“主人快走!”便悍然迎上,與劍術超絕的東宮暗衛纏鬥在一起。
數十柄劍一起插進阿倫心臟。
阿倫大喝一聲,將劍拔出,如同根本感受不到痛的鐵人一樣,繼續戰鬥。
暗衛們何曾見過如此詭異景象,紛紛睜大眼。
“都愣著作甚,繼續上!就算是銅人,也給老子捅爛!”
叢英厲聲喝。
暗衛們不敢再走神,再次一擁而上,將阿倫止住。
另一頭,元黎一劍劈開車廂,將呼延玉衡逼了出來,呼延玉衡瞳芒閃爍,笑:“是我低估了殿下。”
元黎麵冷如冰,雷霆一劍緊跟而上。
呼延玉衡根本無力抵抗,閃避了幾下,便慢悠悠道:“罷了,今日是本座大意,太子殿下,咱們來日再會。”
他迎著元黎劍鋒,隔空拋出一物。
同時命令:“阿倫,走了。”
元黎看清那是個人,急撤劍,將雲泱接在懷裡。
另一頭,阿倫再度拔出胸口劍,大喝一聲,震退諸暗衛,繼而調頭躥出丈遠,去追呼延玉衡。
元黎把劍插在一邊,解開雲泱手上的青藤。
少年立刻蜷成一團,急促顫抖,喘息,冷汗涔涔如雨下,兩手緊握成拳,抵著心口。
叢英帶人奔過來,見狀一驚:“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元黎愣了頃刻,沒說話,而是握住少年手腕,將一股熨帖內力,緩緩渡了進去。
雲泱症狀稍緩,然而還是喘息顫抖個不停。
叢英更驚:“這是——”
“應該是……心疾。”
元黎震驚之餘,腦中掠過無數疑問。
這小東西怎麼也會有心疾?
是以前就有?還是被呼延玉衡帶走後新嚇出來的?
若非他於這個病有些經驗,剛剛恐怕要出大事。
元黎不敢耽擱:“立刻回程,孤內傷未好,無法全力給他醫治,需令禦醫先開些急救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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