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赤紅著眼喚了聲。
雲泱在五步外停下,蹲下去,拿出一個食盒,然後從食盒裡取出一碟糕點和一碗清水,遞了過去。
“喏,先吃點東西吧。”
呼延廉貞眼眶倏地一紅。
“我就知道,郡主一定記掛著我。我……”
“好了,快吃吧。”
“誒。”呼延廉貞抓起一把糕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接著又將碗裡的水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雲泱便開始問:“你怎麼會被抓進這裡麵?”
呼延廉貞警惕掃視一圈,反問:“郡主是怎麼進來的?”
雲泱在心裡輕哼聲。
麵上道:“能怎麼進來,還不是瞞著兄長偷偷偷進來的,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銀子才把這裡裡外外一圈人給打點好麼。”
呼延廉貞又感動又羞愧。
要去抓雲泱手,被雲泱躲開。
呼延廉貞臉一紅:“我對不起郡主。”
“你是對不起,兄長為了我們的事,背著我父王母妃偷偷立下婚書,擔了多大風險,你倒好,轉眼就把他出賣了。我也是愚蠢,還當你多愛我呢,甚至還動過要與你私奔的念頭,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今日這一麵,便算咱們最後一麵了,從此,咱們恩斷義絕,再無乾係。”
呼延廉貞驚得失色,急道:“冤枉冤枉,那封婚書是他們從我身上搜出來的,並非我主動給的啊。”
雲泱冷笑:“你也不必狡辯,就算婚書不是,那你的供詞呢,難道不是你在禁衛麵前攀咬兄長,把兄長供出來的麼?”
“可那的確是……”
“是什麼?如果僅是為了脫罪,你完全沒必要說出自己朔月國大王子的身份,如果你是想利用朔月王子的身份為自己脫罪,根本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供出兄長,你故意將這兩件事同時說出,不就是為了讓世人覺得長勝王府與朔月人私下勾結麼,你好陰毒的心腸!”
呼延廉貞徹底慌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
雲泱:“那是怎樣?”
“
是、是——”呼延廉貞糾結掙紮,一想到剛剛自己嬌嬌小辣椒的絕情話,簡直心痛欲死,終於一咬牙:“是有人讓我這麼說的。”
雲泱心臟砰一跳,緊問:“是誰?”
隔壁間,元黎也神色一緊。
呼延廉貞為難的抓抓腦袋:“可我答應過那人,不能說。”
雲泱嗬一聲,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你就和那個人相好去吧!”
雲泱收起食盒,轉身就往外走。
後頭呼延廉貞大聲:“我說,我說,郡主彆走。”
“其實我也沒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我那夜本來一直扮成宮人混在院子裡,好隨時與世子聯絡,結果突然有個穿綠袍子的內侍過來告訴我,說世子約我在太液池邊見麵,我信以為真,就跟著那個人走了,誰料走到池邊一顆柳樹下時,被人從後麵襲擊,我毫無設防,直接被敲暈了過去,等醒過來,就在一個黑屋子裡麵了。他們綁了我的手腳,蒙了我的眼睛,還說郡主也被他們手裡。他們說,隻要禁衛審問時,我自爆身份,並把我和世子之間的事都說出來,他們就放了郡主。”
雲泱氣結:“所以你就按他們吩咐說了?”
“是啊,我當時都快擔心死了,恨不得立刻衝到郡主身邊才好,當然隻能按照他們說的做了。還好他們遵守承諾放了郡主,否則待我出去,定不饒他們。”
雲泱在心裡罵了句蠢貨,一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怒。
“你就沒想過,他們既不會放了我,也不會放了你麼?”
呼延廉貞大受衝擊:“這怎麼可能!郡主不是好端端出來了麼?”
雲泱重重哼:“他們根本沒有抓到過我,你真是蠢死了,連這麼簡單的陷阱都看不出來,都被人賣了還在這裡給人家數錢。”
呼延廉貞遽然變色。
喃喃:“這、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你也不想想,他們若真有本事抓了我,父王母妃還有兄長怎麼可能安心待在宴上。”
呼延廉貞登時氣得哐哐砸扶手。
“混蛋!王八羔子!真真是害苦了我!”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需要太過自責。”雲泱安撫:“你這人素來憨厚,自然不懂旁人的彎彎繞繞。”
“你再仔
細想想那些人的特征,身高,樣貌,口音之類。”
呼延廉貞搖頭:“我當時被蒙著眼,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材與樣貌,不過他們口音倒是很正宗的大靖口音,絕非我們胡人。”
雲泱想了想,問:“你剛剛說,你是走到太液池邊的一顆柳樹下被人襲擊的,你不是武功挺厲害麼,怎麼會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
呼延廉貞有些不好意思道:“正常情況自然不會,可當時柳樹下麵站了個人,光看背影,的確有些像世子,我才走神的。”
“一個人?”
“是,一個披著披風的人,看著很年輕,對了,我被敲暈時,情急之下,還從他身上順了件東西。”
雲泱忙問:“什麼東西?”
呼延廉貞:“一個荷包。”
說完,他在懷中迅速摸索了一番,果然掏了一隻白色雲錦麵的荷包出來。
雲泱隱隱覺得有些眼熟,湊近一看,這不就是昨日宮宴上太後賞的荷包製式麼,皇子公主們都有。
難道是某個皇子?
雲泱忙把荷包翻過來,去看荷包正麵。
這一看,便皺起了眉。
荷包正麵,赫然用金線繡著一叢蘭花。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